第101章 寻梦男孩(一0一)(1/2)
一0一
邓鑫元离开出租屋时,特意轻轻带上门,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渐次熄灭,他以为自己那句“我很爱苏晚”能让李月茹彻底死心,却不知道,这简单的五个字,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月茹瘫倒在床上,房间里还残留着邓鑫元身上淡淡的墨水味——那是他常年批改教案、画化工实验图纸留下的味道,曾让她在无数个晚自习后感到安心,此刻却像细密的针,扎得她呼吸发疼。邓鑫元坚定的眼神、拒绝时温和却不容置喙的语气,还有他提起苏晚时眼底的柔软、说起念云时嘴角的笑意,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像循环播放的旧电影,每一帧都带着刺痛。她蜷缩着身体,把脸埋进枕头,泪水浸湿了枕套,呜咽声被死死捂住,只有肩膀剧烈地颤抖:“他说他很爱苏晚……原来我守了五年的回忆,早就成了他的过去……”
她摸索着从抽屉里翻出那枚不锈钢钥匙扣——是当年邓鑫元用机械学院实训楼的机床一点点铣出来的,上面刻着小小的“月茹”二字,边缘还留着手工打磨的痕迹。他当时笑着说:“以后你丢了宿舍钥匙,看到这个就想起我,就不会慌了。”如今钥匙扣还在,可那个让她“不慌”的人,早已成了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李月茹攥着钥匙扣,指尖反复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直到指腹发烫,才恍惚觉得,那些关于青春的憧憬、关于未来的期待,全都碎成了粉末,没有了邓鑫元,她的人生像被抽走了支撑,再也立不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李月茹的状态急转直下。她先是递交了辞职信,领导在办公室挽留了她半个多小时——她是公司的技术骨干,刚牵头完成了一套农机传动系统的设计,可她只是低着头,反复说“不想干了”,连交接工作的清单都写得潦草。回到出租屋,她拉上厚厚的遮光窗帘,把阳光和喧嚣全都挡在外面,房间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手机屏幕偶尔亮起,却再也没有勇气点开那个备注为“邓老师”的对话框。
她开始不吃不喝,饿到极致就啃两口床头放着的饼干,渴了就对着水龙头喝两口凉水。原本圆润的脸颊迅速凹陷,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身上的牛仔裤松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有时候,她会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攥着钥匙扣,一坐就是一整天,眼神空洞地盯着墙角的蜘蛛网,连天黑了都不知道;有时候,她会突然抱着邓鑫元当年给她的机械制图笔记大哭,哭到声嘶力竭,眼泪打湿了泛黄的纸页,模糊了上面“齿轮传动比计算要点”的字迹,又突然停下来,盯着笔记上邓鑫元画的辅助线笑出声,笑自己当年怎么那么笨,连主视图和俯视图都分不清,笑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傻,还抱着过期的回忆不肯放手,精神越来越恍惚,甚至会对着空气说话,仿佛邓鑫元还站在她身边,耐心地给她讲题。
那天下午三点多,李父李母按照约定来看她——前一天晚上他们给她打电话,她只说了句“没事”就挂了,老两口不放心,特意炖了她爱吃的排骨汤,拎着保温桶赶了过来。可敲了十几分钟门,屋里都没动静,电话也没人接,李母的心跳越来越快,拉着李父找房东拿了备用钥匙。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发紧——李月茹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手腕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白床单,顺着地板缝隙流到门口,在瓷砖上积成小小的血洼;旁边散落着一把沾血的水果刀,刀刃上的血已经凝固,还有一个空了的安眠药瓶,标签上“地西泮片”的字样清晰可见。
“月茹!我的月茹啊!”李母尖叫着扑过去,手抖得像筛糠,连碰都不敢碰她,只能跪在地上,双手捂着嘴大哭,“老陈!快!快叫救护车!快啊!”李父也慌了神,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手指好几次按错号码,眼泪止不住地掉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数字:“傻孩子……你怎么这么狠的心……有什么事不能跟爸妈说……非要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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