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大战落幕3（2/2）

“以工代赈，让兵士带着百姓，顺着渭河、黄河两岸开荒种粮；西安城里不是还有七八万百姓、一万乡勇吗？乡勇归入军制，让吴奎帮着你训练；百姓按户划地分田，再派伤轻的兵士协助开荒，务必让人人有田种、有饭吃。”

岳承嗣抹掉眼泪，用力点头，指节因攥紧拳头而泛白：“臣遵旨！定不辜负陛下，不辜负死去的弟兄！”

就在这时，府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孙传庭裹着一身风雨闯进来，手里攥着两封信，脸上又急又沉：“陛下！朝廷回信了，还有皇后娘娘的家书！”

朱由检接过朝廷的文书，扫了一眼，眉头稍缓：“五日内，五十万两白银、二十万担粮草运抵西安，还算及时。” 说着，他拿起那封绣着凤纹的家书，指尖摩挲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拆开时动作都轻了些。

烛火下，他逐字看着信上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方才稍缓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指尖捏着信纸的力度越来越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沉了几分。信里的字迹清秀依旧，字句却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户部筹算，西北安抚、将士抚恤及西安城重建，需银二百万两，国库已尽数拨付。然如今国库存银不足五十万两，存粮仅三万担，后续流民安置、春耕粮种等用度，需陛下慎虑……”

他久久没有说话，只盯着信纸，喉结无声滚动。西安刚经战火，百姓流离，城防残破，本就需大笔银粮支撑，可国库竟已空成这样 —— 没了银，重建的城墙修不起来；没了粮，春耕种不上，流民便又要挨饿。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满是难掩的沉重与焦灼，将信纸缓缓折好，却没放在案上，而是紧紧攥在手里。

“陛下？” 孙传庭见他神色不对，轻声唤了一句。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疲惫：“皇后在信里说，国库…… 空了。” 他顿了顿，看向岳承嗣与孙传庭，语气里满是无奈，“二百万两看着多，可分摊到重建、抚恤、赈灾里，不过是杯水车薪。后续流民要安置，春耕要粮种，没银没粮，这西安的民生，怎么撑得起来？”

岳承嗣与孙传庭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 他们只知战损惨重，却不知朝廷已窘迫至此。

朱由检捏着信纸，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忽然转身：“岳卿、孙卿，随朕出去走走。”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丝怅然，“去渭水边看看，昨日战死的弟兄们，有没有被好好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