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身上好凉,靠近点(2/2)
柳时禾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也碎了。她轻轻“哦”了一声,声音轻得像要飘走:“我知道了,是我……是我不该让你为难。”
她转身走到桌边,拿起自己的帕子,慢慢叠好,指尖的颤抖却藏不住。原来,他抗拒的从来不是“意外”,而是和她的亲密接触本身——哪怕是被药物控制,事后他第一反应也是“不适应”,是把“朋友”的界限摆得清清楚楚。
江淼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自己伤了她,可他没法说清真相,只能任由这份尴尬和失落,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把之前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冻得冰冷。
房间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柳时禾叠好帕子,放进随身的布包里,动作慢得像在拖延什么,却又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江淼看着她的侧影,手指动了动,想再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卡住——他能说什么呢?说“我不是故意的”?说“我其实很在意你”?可这些话都太苍白,解释不了他刚才的抗拒,也掩盖不了他心里的秘密。
终于,柳时禾转过身,眼神里的委屈已经淡了,只剩下一种淡淡的疲惫:“时间不早了,我……我去隔壁客房睡吧,你好好休息。”
江淼愣了一下,下意识想阻拦:“不用,你睡床,我……”
“不了。”柳时禾打断他,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距离感,“这样对我们都好,省得再发生刚才的事,让你不自在。”
她说完,没再看江淼的反应,拿起自己的布包,轻轻拉开房门。走到门口时,她顿了顿,却没回头,只留下一句“晚安”,便轻轻带上了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江淼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他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心里又悔又急——他明明不想伤害她的,可每次都把事情搞得更糟。要是他没穿越,要是他本来就是个真正的男人,是不是就能坦然接受她的心意,不用像现在这样,看着她难过却无能为力?
隔壁客房里,柳时禾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掏出白天江淼给她买的糖葫芦,糖衣已经化了些,黏在竹签上,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她咬了一口,山楂的酸味直往喉咙里钻,比刚才更酸,却再也尝不出一点甜。
她想起李秀才说的“大胆一些”,想起苏氏偷偷加的料,想起刚才他失控时的吻——原来这些,都只是她一个人的期待。江淼的世界里,朋友就是朋友,从来没有过她想要的“更进一步”。
第二天一早,柳时禾是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的。她打开门,就看到江淼正跟着元宝收拾东西,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像是在清点什么。
“你醒了?”江淼看到她,眼神有些不自然,赶紧把手里的纸折起来,“我跟管家打听好了,你父亲的武馆在城西,咱们吃过早饭就过去看看,要是需要修,我让管家安排工匠。”
柳时禾点了点头,声音还有点哑:“好。”
早饭时,苏氏看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还以为他们昨晚“成了好事”,只是害羞,便笑着打趣:“淼儿,时禾,你们昨天在房里聊得怎么样?看你们今天精神都不错,是不是聊开了?”
江淼的脸瞬间红了,赶紧低头扒饭:“娘,没、没聊什么,就是随便说了说武馆的事。”
柳时禾也跟着低下头,没说话,只是默默喝着粥。苏氏看他们这样,还以为是自己戳中了他们的心思,便没再追问,只笑着给两人夹菜:“多吃点,一会儿去武馆要走不少路呢。”
吃完饭,两人坐上马车往城西去。马车上,江淼几次想跟柳时禾说话,都被她淡淡的眼神挡了回来。他看着她靠在车壁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侧脸平静得像一潭水,心里却比昨天更慌——他宁愿她像昨天那样委屈,也不想看到她这样疏远。
终于,马车停在武馆门口。柳时禾推开车门,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建筑——武馆的大门还在,只是门板上有几道烧焦的痕迹,院墙也塌了一角,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
她慢慢走进去,手指轻轻抚过门板上的刻痕——那是她小时候跟着父亲学武时,偷偷刻下的小脚印。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她吸了吸鼻子,轻声说:“爹,我回来了。”
江淼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走上前,轻声说:“时禾,别难过,咱们把这里修一修,跟以前一样好。你要是想重开武馆,我也会帮你的。”
柳时禾转过身,看着他,眼神里终于有了点波澜,却不是他期待的暖意,而是一种淡淡的释然:“江淼,谢谢你。不过,武馆我不想修了。”
江淼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不是你父亲的心血吗?”
“正是因为是父亲的心血,我才不想修了。”柳时禾看着他,语气很轻,却很坚定,“父亲的冤屈已经平了,他的名声也回来了,这就够了。我想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看看,过自己的生活。”
江淼心里猛地一沉,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你要走?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柳时禾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还没想好去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江淼,这段时间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在王老虎手里了,更别说为父亲平反。”
她顿了顿,看着江淼震惊的眼神,继续说:“只是,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你有你的江府,你的生活,我也该有我自己的路。昨天的事,就当是个意外,忘了吧。”
江淼看着她决绝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朋友”这两个字,也能这么伤人——他一直想维持的“朋友”关系,竟然成了她想要离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