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薄荷的审判日(1/2)
小满和李医生的叩门声,如同撞响了一口沉重的警钟,在别墅内久久回荡。门虽然重新关上,但那种被外部世界锋利目光刺穿的感觉,却留了下来,像一根拔不掉的刺,扎在苏婉的心头。她知道,暂时的退却并不意味着放弃,小满的怀疑已经找到了更具体的锚点——那个精神状态异常的林小雨,以及林默那种非自然的“平静”。
苏婉的应对策略是进一步的内缩和强化控制。她彻底切断了别墅对外的非必要联系,连日常用品也改为由特定渠道无接触配送。她对林小雨的监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客房内加装了隐藏摄像头,确保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同时,她给林小雨服用的镇静药物剂量被悄然加大,让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或极度迟钝的状态,减少其不可预测的行为。
然而,对林默的控制,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挑战。那次在李医生面前注射的、用于制造短暂“清醒”假象的兴奋剂,似乎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副作用。药物代谢后,林默并没有完全回归到之前那种彻底的虚无状态。相反,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苏婉通过高精度监测仪捕捉到一种新的、极其细微的模式:在每天固定的几个时间段,尤其是午后阳光透过厚重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微弱光斑的时候,林默的基础脑电波活动中,会出现一种持续时间约 3.1秒 的、频率稍高的轻微波动。这种波动与他之前对指令的反应或外部刺激引发的波动都不同,它更自发,更……内在。仿佛某种被强行压抑到极限的生物钟,在绝望的黑暗中,依然试图敲响一下微弱的滴答声。
这多出来的0.3秒“内在波动”,让苏婉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这不是对外部控制的回应,而是内部生命迹象的顽强残留,是她绝对控制蓝图上一个不和谐的噪点。她尝试用更深的感官剥夺和调整药物配方来抹平这个波动,但效果不佳。这波动就像石缝里挣扎的野草,微弱,却难以根除。
就在苏婉专注于“熨平”这内部噪点时,被她药物控制着的林小雨,却在一次短暂的清醒间隙,做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具毁灭性的反抗。
那是一个午后,保姆刚给林小雨喂完药离开。林小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昏睡过去,或许是体内产生了某种耐药性,或许是强烈的执念支撑着她。她挣扎着爬下床,像梦游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出客房。她的目标明确——不是林默的房间,也不是苏婉的书房,而是那个一直被她视为罪恶与希望交织的象征物:小满最初送来、后被苏婉抢救下来、如今放置在书房角落的那盆半死不活的薄荷。
此时的薄荷,在缺乏自然光照和精心照料下,仅剩的几片叶子也已枯黄卷曲,只剩下主干还残留着一丝顽强的绿意。林小雨走到薄荷前,伸出颤抖的手,没有去掐断它,也没有去浇水。她做了一件让透过监控看着她的苏婉都瞬间瞳孔收缩的事情——她低下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口咬向了薄荷那纤细的主干!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
干枯的主干被咬断了。林小雨的嘴唇被粗糙的植物纤维划破,渗出血丝,混合着薄荷枝叶残留的、苦涩的汁液。她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疯狂而绝望的笑容,咀嚼着嘴里苦涩的植物残渣,混合着血沫,然后,她转向隐藏摄像头的大致方向,用嘶哑的声音含混不清地喊道:
“吃掉了……我把它吃掉了……看你还怎么……用它来控制……”
说完,她瘫软在地,陷入了药物带来的深层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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