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火炮轰城摧雉堞 蛮援犯境破危局（1/2）
诗曰：
清化城高凝杀气，西南烽起扰王师。
平蛮岂惧兵戈急，一鼓锋芒破万夷。
话说西门庆在清化城外传令休整三日，一面命兵士修补甲胄、补充箭矢，一面令重炮营校准炮位、囤积火药，又让匠人将缴获的三十余头大象驯养起来，以备后用。这三日里，清化城内的刚升任太傅的黎永前也没闲着，他深知城池难保，一面加固城墙，在城头增设滚石擂木、火油金汁，一面将城内青壮尽数编入守军，又传令紧闭四门，严禁百姓出入，摆出一副死守到底的架势。
第三日清晨，天色微明，清化城外已鼓声震天。西门庆身披金鳞战甲，腰悬七星尚方宝剑，立于高坡之上的帅旗之下，左右分列法明禅师、韩伟、水生子等众将。只见宋军阵列齐整，步兵在前结成方阵，盾牌如墙，长矛如林；弓弩营三千将士手持强弩，箭头皆裹着煤油，背后背着火箭筒；重炮营十二门重炮一字排开，炮口对准清化城的东门城楼，黑黝黝的炮口透着森然寒气；水师战船则沿红河列阵，船上火炮也已蓄势待发。
“传我将令！”西门庆马鞭一指东门，声如洪钟，“白仁兴率重炮营轰击城楼及城墙缺口，上官虎率弓弩营压制城头守军，青明华率步兵营待城墙破口，即刻登城！韩伟、水生子各率本部，从左右两翼接应，务必一战破城！”
“得令！”众将齐声应和，声震四野。
韩伟早憋了一肚子火气，闻言翻身上马，手中虎头刀一挥：“弟兄们，上次吃的亏，今日加倍讨回来！随我杀！”说罢，率军直奔东门左翼列阵。水生子也不甘示弱，提着虎头刀，催马到右翼，高声喝骂：“城内的鸟厮们，趁早开门投降，免得爷爷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城内黎永前立于东门城楼之上，身着紫袍，手持令旗，神色凝重。他身旁的黎文勇面带惧色，颤声道：“黎太傅，宋军火炮凶猛，城外又有五万大军，我等怕是难以抵挡啊！不如……不如弃城而守爱州，利用沅江地形，尚可保全交趾半壁江山？”
黎永前狠狠瞪了他一眼，怒斥道：“竖子无谋！李天王待我等不薄，清化乃安南中枢，若失此城，爱州危矣！今日唯有死战，方能报答天王知遇之恩！再敢言降者，立斩不赦！”说罢，将令旗一挥，“传令下去，城头守军备好滚石擂木，宋军靠近便狠狠打！火油金汁准备，待其登城，浇下去烧他个焦头烂额！”
城头上的交趾军不敢怠慢，纷纷握紧手中兵器，紧张地盯着城外的宋军。此时，西门庆一声令下：“开炮！”
十二门重炮同时轰鸣，震得地动山摇。炮弹呼啸着飞向东门城楼，“轰隆”几声巨响，城楼的一角瞬间被炸开，砖石飞溅，几名叛军当场被砸成肉泥。紧接着，第二波炮弹对准城墙根部轰击，夯土筑成的城墙被炸开一个个深坑，尘土飞扬。
“放箭！”弓弩营统领一声令下，三千张强弩齐发，火箭拖着长长的火尾，如流星般射向城头。叛军纷纷举盾遮挡，却哪里挡得住密集的箭矢？不少兵士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火箭落在城楼的木质结构上，顿时燃起大火，浓烟滚滚，呛得守军难以呼吸。
西门庆见城头火势渐起，守军阵型散乱，当即下令：“步兵营攻城！”
宋军步兵推着云梯，扛着撞车，如潮水般涌向城墙。城头上的黎永前急得满头大汗，亲自拿起鼓槌，猛敲战鼓：“死守城头！放滚石！浇金汁！”
滚石擂木如雨点般砸下，不少宋军兵士被砸中，当场毙命。滚烫的金汁顺着城墙流下，溅到身上便是一片焦糊，惨叫声撕心裂肺。但宋军兵士士气高昂，前赴后继，有的推着云梯架在城墙上，有的则用撞车猛撞城门，“咚咚”的撞门声与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韩伟见城门久撞不开，城头防守又密，心中焦躁，对身旁副将道：“这般硬攻伤亡太大，你率一队兵士，从左翼城墙相对低矮处架梯登城，我率军佯攻城门，吸引守军注意力！”
副将领命，当即挑选两百名精锐，悄悄绕到左翼。此处城墙果然比其他地方低矮三尺，且守军兵力较弱。兵士们迅速架起云梯，奋勇向上攀爬。城头上的叛军见状，连忙分兵阻拦，韩伟趁机率军猛攻城门，喊杀声震天动地。
就在左翼宋军即将登上城头之际，突然城头上响起一阵梆子声，数十名叛军手持长刀，从城墙内侧的暗堡中冲出，对着云梯上的宋军砍去。宋军兵士猝不及防，纷纷从云梯上坠落，死伤惨重。韩伟大怒，挥刀砍断两根滚石，高声道：“兄弟们，随我冲！”
正激战间，忽闻阵后传来探马急报：“启禀大帅！西南方向三十里处，发现大理国援军三万，旗号为段字，正火速向清化赶来！暹罗国也派了两万水军，沿湄公河北上，已过占城，不日便至红河入海口！”
西门庆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宋军若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身旁的法明禅师沉声道：“大帅，大理段氏素来觊觎南疆，此次出兵必是想坐收渔翁之利；暹罗水军擅长水战，若沿红河而上，与清化叛军里应外合，我军危矣！”
“禅师所言极是，鸣金收兵！”西门庆略一思索，当机立断，攻城大军退后五里地安营。“传我将令！赵少海、上官丽秋夫妇率马步军三万，即刻赶赴西南，迎击大理援军！务必拖住他们，火速着令谅山的董小平率本部两面夹击大理军。待我破城之后，再率军驰援！鲁大鼋率水师全部战船，顺红河而下，阻击暹罗水军，不得让其靠近清化半步！”
“得令！”赵少海与鲁大鼋齐声领命，转身离去。赵少海身披银甲，上官丽秋一身红袍，夫妻二人并马而行，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向西南方向疾驰而去。鲁大鼋也即刻传令水师，战船扬帆起航，顺着红河水流，向入海口驶去。
城下的黎永前见宋军分兵，心中大喜，对黎文勇道：“宋军腹背受敌，已是强弩之末！传令下去，打开西门，派五千精兵，绕到宋军阵后偷袭，定能大破宋军！”
黎文勇率三千兵士摸黑前行，脚下的碎石子硌得脚掌生疼，却不敢出声。他手提朴刀，心头既紧张又兴奋，暗想西门庆定然专注攻城，怎会料到他从西门绕后偷袭？眼看大队人马已踏入密林边缘，正要下令加速冲出去直扑宋军后营，忽闻一声断喝如惊雷炸响：“狗贼休走！水爷爷在此等候多时了！”
话音未落，密林两侧火把齐明，照亮了水生子那张横肉虬结的脸。宋军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马蹄踏得泥土飞溅，刀光在火光中连成一片。黎文勇惊得魂飞魄散，却也不愧是沙场老手，当即挥刀喊道：“弟兄们，拼了！杀出去！”
叛军兵士虽猝不及防，但也都是常年征战之辈，纷纷抽出兵器，与宋军厮杀起来。水生子一马当先，虎头刀带着风声劈向黎文勇，口中骂道：“你这鸟厮，竟敢偷袭爷爷的大营，今日定要将你剁成肉酱！”黎文勇慌忙举朴刀格挡，“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他只觉手臂发麻，虎口险些裂开，心中暗惊水生子力气之大。
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水生子的虎头刀势大力沉，招招直奔要害，如泰山压顶般逼得黎文勇连连后退；黎文勇则身形灵活，朴刀舞动得密不透风，专找水生子的破绽反击。转眼便是二十余回合，黎文勇渐感不支，额上汗珠滚滚，后背已被汗水浸透。他瞅准一个空隙，朴刀斜挑，直奔水生子的左肩，水生子侧身躲过，却被刀风刮破了战甲，皮肉划开一道血口子，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好狗贼！敢伤爷爷！”水生子怒喝一声，攻势愈发猛烈。他猛地一刀横扫，黎文勇躲闪不及，左臂被刀锋扫中，顿时鲜血淋漓，朴刀险些脱手。他疼得龇牙咧嘴，心中暗道：“这水生子太过勇猛，再打下去怕是性命难保，况且偷袭已然败露，再斗下去毫无意义。”
此时密林之中，两军兵士也杀得难解难分。宋军骑兵虽勇猛，但叛军人数相当，且拼死抵抗，一时间尸横遍野，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黎文勇看了一眼身边倒下的兵士，又望了望远处宋军大营的灯火，知道今日偷袭已彻底失败，再耗下去只会全军覆没。他虚晃一刀，逼退水生子，高声喊道：“弟兄们，撤！撤回城中！”
叛军兵士本就无心恋战，闻言纷纷调转方向，向清化城突围。水生子正要率军追击，却见叛军拼死断后，且自己左肩伤势隐隐作痛，再追下去恐遭埋伏，只得恨恨地骂道：“黎文勇，你这缩头乌龟，下次再让爷爷撞见，定取你狗命！”说罢，下令收兵，清点伤亡，宋军也折损了千余兵士，只得退回密林休整。
原来白仁兴夜观星象，发现北斗星犯冲，疑有敌军偷袭，忙禀报西门庆。西门庆将信将疑，派水生子领三千军士埋伏在去大营的必经之道密林中，单等交趾军来偷袭。结果果然如此，众将皆赞白仁兴赛诸葛，神机妙算！
话说黎文勇带着残兵狼狈逃回城中，左臂的伤口疼得他直咧嘴，见到黎永前，羞愧地说道：“太傅，末将无能，偷袭不成，反遭埋伏，折损了不少弟兄。”黎永前叹了口气，道：“罢了，西门庆果然狡诈，此次失利非你之过。暂且下去疗伤，再做计较。”
一旁的潘长胜见黎文勇铩羽而归，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心中却暗自盘算：“黎文勇这蠢货，偷袭都不会选时候。西门庆定然以为上半夜偷袭失败，下半夜里必会放松警惕，正好趁此时机，用火攻烧了他的大营！”他当即找到黎永前，抱拳道：“太傅，末将愿率五千轻骑，下半夜再次偷袭宋军大营，用火攻将其烧个精光！”
黎永前迟疑道：“潘将军，刚刚遭了埋伏，西门庆定会严加防备，此时再去，怕是不妥吧？”潘长胜哈哈大笑：“太傅多虑了！西门庆见刚才偷袭失败，定然以为我等不敢再犯，下半夜必是防备最松之时。末将率轻骑携带火油、火箭，趁夜纵火，定能大功告成！”黎永前思索片刻，觉得潘长胜所言也有道理，便点头应允：“好！潘将军务必小心，若事不可为，即刻撤回。”
潘长胜当即点齐一千轻骑，每人背负火油、火箭，趁着夜色，悄悄打开北门，向宋军大营疾驰而去。此时已是三更天，宋军大营中除了巡逻的兵士，大多已经沉沉睡去，营寨外的篝火也渐渐微弱。潘长胜心中暗喜，低声下令：“加快速度，靠近大营便放火！”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来是耶律云水夫人星夜押送粮草回营。远远望见前方黑影幢幢，直奔宋军大营而去，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定是交趾军偷袭！”
她当即令兵士加快速度，同时从行囊中取出响天雷。这响天雷是宋军秘制的火器，一旦点燃，响声震耳欲聋，专用来报警和震慑敌军。耶律云水点燃两枚响天雷，用力掷向空中，“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划破夜空，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宋军大营中的兵士被响声惊醒，巡逻兵士立刻高喊：“有敌袭！有敌袭！”营寨内顿时灯火通明，兵士们纷纷拿起兵器，冲出营帐。潘长胜见状，暗骂一声：“该死！竟被察觉了！”但事已至此，他只得下令：“冲进去！放火”
一千轻骑立刻点燃火箭、火油罐，向宋军大营射去。营寨外的帐篷顿时燃起大火，火光冲天。耶律云水见状，高声道：“弟兄们，随我拦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冲进大营！”他率领押送粮草的两千兵丁，手持长枪、弯刀，冲向潘长胜的部队。
耶律云水手持长枪，威风凛凛，一马当先，一枪便刺穿了一名叛军兵士的胸膛。押送兵丁虽多是后勤兵士，但也都是训练有素，纷纷结成阵势，与叛军厮杀起来。潘长胜见耶律云水率军阻拦，怒不可遏，挥舞开山斧冲了上去，喝道：“臭婆娘，也敢拦我去路！”
耶律云水丝毫不惧，挺枪迎战。潘长胜的开山斧势大力沉，耶律云水则枪法灵动，二人战了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叛军兵士一心想冲进大营放火，宋军押送兵丁则拼死阻拦，双方在营寨外展开激战。火油罐不断爆炸，大火越烧越旺，不少粮草被引燃，噼啪作响，宋军兵丁也有不少死伤。
西门庆在帐中被响天雷惊醒，听闻有敌袭，当即披甲提剑，率领亲兵冲出营帐。他见营寨外火光冲天，叛军正在放火，耶律云水率人拼死抵抗，当即高声喝道：“全军出击！击溃这群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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