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甄嬛传（11）（2/2）

胤礼心口一紧，谨慎答道：“儿臣愚钝，不敢妄测圣心。”

康熙转过身，夕阳的金光在他身后勾勒出耀眼的轮廓，他的面容却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因为你不一样，胤礼。”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你眼里没有他们那种赤裸裸的欲望，你的灵秀是干净的，像……像误入凡尘的谪仙。”

谪仙？胤礼心中苦笑。这大概是康熙能给出的最高赞誉，也是将他绑上祭坛的最美锁链。他被赋予了超越凡俗的定位，也因此被剥夺了作为普通人拒绝的权利。

“可惜，”康熙微微倾身，靠得更近，气息拂在胤礼耳畔，带着灼热的温度，“仙人也好，凡人也罢，既然落在了这紫禁城，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朕……不喜欢抓不住的东西。”

这是警告，也是最后的通牒。他允许胤礼保留那份“灵秀”，允许他玩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思，但前提是，必须在他的掌控之内。

胤礼低下头，轻声道：“儿臣……无处可去，亦无处可逃。皇阿玛所在，便是儿臣的归宿。”

这话半真半假。真是他确实无处可逃；假的是，他的内心从未真正屈服。清醒的沉沦，是为了在绝境中寻找生机，哪怕那生机微茫如星火。

康熙似乎被这句话取悦了，他低笑一声，终于直起身：“回去吧，风大了。”

胤礼躬身告退，一步步走下假山。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石阶上。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高亭，康熙依旧站在那里，身影挺拔，如同掌控一切的神只。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必须更加小心地走好这根钢丝。一边是帝王的宠爱与“栽培”，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欲望深渊。他利用这份“独特”换取暂时的安全，却也让自己更深地陷于这华丽的牢笼。

谪仙？他不过是个戴着镣铐，在刀尖上起舞的囚徒。而舞曲的终章，是飞升，还是坠落，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