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继承者们(番外3)观察者的坠落(1/2)
——李孝信视角
新闻社的暗房是我的避难所。红灯晕染下,世界只剩下显影液中缓慢浮现的轮廓。我一度相信,真相就像这些底片,只要足够耐心,总能等来它清晰的瞬间。直到遇见崔景异,我的信仰开始崩塌。
第一次在转学典礼上注意到他,是出于职业习惯。宙斯酒店的私生子,这个标签本身就充满叙事张力。他站在崔东旭身边,微笑的弧度精确得像用量角器测量过。我按下快门,心想:又一个活在面具下的继承者。那时我以为,他顶多是比崔英道更擅长伪装的金叹。
我开始系统性地观察他。用长焦镜头捕捉他递给车恩尚巧克力时睫毛低垂的温柔,用录音笔记录他调解同学矛盾时恰到好处的措辞,甚至偷偷记下他每周三固定会喂校园流浪猫的时间。数据越积越多,矛盾却越来越深——这个人的完美像圆周率,无限不循环,找不到破绽。
直到音乐鉴赏会那晚。当舒曼的《梦幻曲》流淌到最柔软的章节,我从取景框里看见他脸上冰川裂开的刹那。那不是表演,人类无法伪造瞳孔深处那种被音乐击穿的震颤。当晚我冲印照片到凌晨,烟灰缸里堆满烟头。显影液里定格的侧脸,有种让我手心发烫的脆弱感。
后来的一切像坠入蛛网。他总在我即将抽身时,露出新的裂痕:谈起母亲时泛白的指节,深夜图书馆无人处揉太阳穴的小动作,还有那次我“偶然”发现的止疼药瓶。我像个虔诚的考古学家,把这些碎片拼凑成“被迫完美的悲剧王子”叙事,并为此战栗不已。
我甚至开始篡改自己的记录。有张照片拍到他让竞争对手公司股价暴跌后转瞬即逝的冷笑,我把它删了。有段录音录到他用“那个佣人的女儿”指代车恩尚,我按了消音。我告诉自己:这些是极端情境下的失真,不是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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