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我们的秘密（1/2）

奉天的火车站熙熙攘攘。

冬夏已经将行李搬上了火车，陆父却还站在火车门口一再叮嘱澄雪，要自己注意安全、注意身体、记得吃饭加衣。

澄雪摸了摸阿雨的发辫上草莓样的头绳，笑道：“爹，我会注意的，倒是您和阿雨也要注意安全。你们随后还要转坐轮船，也不知道习惯不习惯，会不会晕船。”

陆父拄着龙头拐杖点了点，朗声道：“放心，你爹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走南闯北，肯定会照顾好阿雨和自己。”

澄雪看着父亲和妹妹上了火车。

火车缓缓地启动，冷风吹过她的发丝，她使劲地摇着双臂，心里有浓浓的不舍。

直到火车消失在视野里，再也听不到鸣笛声，她才转身上了车离去。

褚非言看她神情有些低沉，便安慰道：“小姐，有冬夏在，会照顾好老爷和二小姐的。”

澄雪点点头，等到渭系和蜀系的战争过去，她会再将父亲和妹妹接回来。

路过一家干果铺子便有香气扑面而来，她让褚非言停下车，想到傅怀绎爱吃榛子，便进入铺子要买一些。

只是刚让老板给秤了两斤榛子，便被一个面目平凡的人匆忙之下撞了。

黄澄澄开口的榛子落了一地。

她皱了皱眉，便要出言指责，对方却爽快地道了歉，接着还递给她十块钱。

看着对方匆匆离去的身影，她总有些莫名的感觉，走回车上后看了眼手中的纸币，原来内里还夹了一张纸条。

龙飞凤舞的字迹，约她傍晚在丰和茶馆见。

是程未，他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她内心极度不想理他，但也知道此次他来是代表郭督军的意思，总是要见面的。

此前一直没有机会对怀绎坦白，不妨和蜀系做个了断之后，再将所有的事情对他合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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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和茶楼二楼雅间，澄雪对上茶的小厮点了点头，他便轻快地将茶放下，关了门离去。

澄雪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程参领若有话一次说清，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程未儒雅的眉间便打了一个褶，“阿雪，你一定要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吗？”

她吹了吹手中的茶，淡淡道：“如今你我已经分属敌对阵营，我难道不该如此吗？”

“敌对？”程未冷笑一声：“阿雪，你真的知道谁才是你的敌人吗？”

他话中似乎有话。

澄雪不快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未从口袋中取出一个信封，递到她面前。

她迟疑地接过打开，内容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

每一个字她都认得，但是却似乎不太懂它们拼在一起的意思。

“阿雪，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仇人。从来都不是我，也不是郭督军！”

澄雪怔怔地抬起头看着他，沉默半晌，才用力地攥了手中信，哑声道：“这是假的。”

低低的声音里却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程未走近她，扶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清真相：“渭系前督军傅兆仁的妻子便是伍系督军的妹妹。在八年前的魏南之战，除了蜀系，渭系和伍系都是获益者！”

澄雪用力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咬了咬牙道：“我不相信，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一定是他在骗她，是他在骗她！只是攥着信件的手却无法克制地青筋爆出。

“阿雪，别自欺欺人了，你一直想知道伯父那次战争失败的原因，因为从来没有任何迹象。原因就是魏南战争不只有伍系，还有渭系意外的插手！”

“傅督军便是你的杀父仇人！若不是他带兵打乱了伯父的计划，伯父怎么会身死？！伯母又怎么会自尽，你又怎么会年纪小小就带着阿雨颠沛流离！”

程未的话如同冬日地雷声，阵阵打在她的心上。

“哐啷！”茶缸碎裂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室内，可是仍然不够，她想撕裂所有这一切，程未、信件、还有傅督军！

程未低头看了看褐色长衫上昏黄的茶渍，柔声道：“阿雪，不要再骗自己了。”

室内白泥花盆炉子里的碳火“噼噼啪啪”地烧着，燥人的烟气便钻入了鼻息。

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剥了鳞片的金鱼，在炙热的火焰上被翻来覆去地焦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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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绎这几日去陆家找澄雪，可她不是在郊区的厂房工地，便是在商铺，总也见不着她。

今日傍晚从军营回来，饭也没吃，便直接开车来了陆府。

穿过两重庭院，便看到褚非言，问了问他才知道澄雪在西厢房。

推门而入，外面天色已暗，厢房却没有开灯，只是有些檀香味道充斥在鼻尖。

他摸索着门口打开灯，回过头，见澄雪一身素服跪坐在蒲团上，神色哀伤。

而她面前的桌上摆了香案和牌位。

他打量了一眼，牌位上写着陆德铭夫妇，原来是她过世的父母。

将手中特意为她买的一包青梅放在门侧的柜子上，上前取了三支香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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