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不烫吗?(1/2)
半夜澄雪忽然被一阵寒意冻醒,坐起才发现庙里的火堆已经熄灭,而窗外如练的月光正洒在蜷缩在地的傅怀绎身上。
她忙下床要将他扶起,一碰他的身体却发现他全身微微发抖,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稍微提高,猜测他是不是风寒。
心中不免着急,推了推他,“怀绎,醒醒。”
他反应却迷糊的很,只能先将他掉在地上的外衣给他穿上,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半托半抱着把他弄到床板上。
他平时身体素质过硬,如今浑身乏力酸软的样子,让她担心极了。
趁着窗外的月光,她摸索到火石,重新点火,打了好多次,才将柴火点着,但微微地湿气却引出了呛鼻的烟味。
她捂着鼻子咳嗽半天,等着火势大了,破庙里的温度上来,才又加了一把柴,回到床边。
**的他如墨的眉皱成川字,唇色却苍白,肩膀微微抖动。
她摸了摸他的手,发现凉地厉害,在庙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棉被此类,微微心急,却只能脱了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
她的外衣盖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有些短小,便又给他掖了掖边角,只是他还是不安稳,估计是难受的紧,便在**动来动去,外衣又很快滑落。
他受着伤浸了半天的河水,她有些不确定现在到底是因为风寒发冷,还是因为伤口感染而发冷。
这里什么药都没有,如果是感染恐怕就有性命之危。
抬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隐隐的狼嚎一直没有停息,此时她也不能拖着他下山,加重他的风寒不说,还有可能被野兽袭击。
心中思绪烦乱,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也只能将衣服重新为他盖上。
一边问他:“怀绎,怀绎,醒醒,告诉我,你哪里难受?”
他被她推地微微摇了摇头,只低低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她看着他俊朗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心中有些酸涩,纤细地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轻声道:“别担心,你只是有点风寒,等我把火烧得旺一些,暖和些就好了。”
想着一会喂他点热水会好些,便又在瓦罐里加了水放在火上烧,末了再加了些柴。
回到床边,见他又将衣服滚落,她低低地叹了口气,重新给他盖上,见他还要再动,干脆坐在**,轻轻趴在他的胸前,搂着他的脖子。
“好了,别动了,本来就发冷,还不盖好衣服,是故意让我担心吗?!”她轻轻地窝在他的颈间,蹭了蹭他冰凉的脸,无奈道。
恐惧一点第一点吞噬着她的心,他却浑然不知,又气道:“我可不是死心眼的女人,你如果……我就去找你那个疯子二哥!”
也不知他是不是听懂了,手臂轻轻地环上她的腰,不再乱动,呼吸开始变得均匀。
她的手抚着他略粗硬的头发,“怀绎,快点睡觉,睡一觉感冒就好了,等你好了,我再不躲着你,也不做逃兵,嗯?”
明天请一定醒来,不然她就成了最大的傻瓜。
她贴着他宽阔的胸膛,感受着耳边他有些快的心跳,有些害怕又有些安稳。
怕火熄灭了,睁着眼不敢睡,胡思乱想着却又让自己难过。
只能强迫自己数他的睫毛,一根、两根、三根……
他五官颇为坚毅,但睫毛却长而卷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睡梦里,带着一点点孩子气,让她的心软地如一汪鸿水。
她中途起来加了两次柴,可每次她一起身,他总是又开始乱动,只能继续趴在他胸前,轻轻地将衣服压在他身上。
长夜的寒冷很快便过去,傅怀绎醒来时,天已大亮,胸口有些重。
垂眸看去却是澄雪半趴在他的胸口,她纤弱的身躯只着里衣,而灰白相间的外套被她披在他的身上。
寺庙里此刻很是暖和,火堆的灰烬还带着余温。
她是照顾了他一夜吗?
薄唇微微翘起,伸出大手揉了揉她柔软的乌发。
澄雪正梦见,她气喘吁吁地背着高烧的傅怀绎在镇上到处找医院,刚刚把他交给医生,就感觉有东西扫过她的头顶。
“嗯?”迷迷糊糊睁眼就看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如墨的双眸异常地明亮。
“你醒了?”她心中顿喜,又忙将手搭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又试了试自己的,“不发烧了。”
才舒了口气,又问,“你还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见他摇了摇头,她又牵过他的手试了下体温,不再冰冷,看他的唇色也恢复了红润,身体也不再发抖,才彻底放下心来。
刚要开口,却见他带着温热的手拂上她的眼角,带着一点沙哑的声音道:“澄雪,你的黑眼圈很重啊!”
澄雪微愣,见他有心思嘲笑自己,便打掉他的手,质问道:“傅怀绎,你怎么知道佛像的后方放着火石?你是故意把我带到这个庙里来是吗?!”
昨日的慌乱让她无暇思考,可是一缓过劲来,她便觉得不对。
昨日他受伤的情况下,这绝不是唯一的逃跑路线。
大隐隐于市,若进入繁华的区域,屋舍人群众多,更方便躲藏,他却偏要领她来山中破庙。
分明是心怀鬼胎!
想到昨日,她顿时怒上心头:“那场刺杀不会是你……”
傅怀绎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打断她的猜测下床,摇了摇头:“我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当儿戏。”
虽然他带她来此却有私心,也不过是想在远离喧嚣的地方与她独处罢了。
澄雪想到死在二楼的杀手,的确,他绝不是拿别人的性命游戏之人。
“那会是谁?”
他挑眉反问:“我想捉的人是谁?!”
陶老?澄雪大惊道:“他竟如此嚣张,丝毫不顾及你的身份?!”
“性命攸关,自然值得他铤而走险。”
澄雪点点头,看着身姿又恢复挺拔的他,想到昨夜自己一夜担惊受怕,便胸口发闷。
“傅怀绎,我又累又渴,你烧水吧。”
他回头看了眼她,大大的黑眼圈衬地她脸色格外憔悴,便笑着点了点头去烧水。
澄雪坐在**,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叽叽喳喳,今天是个好天气。
见水不一会便烧好,她眨了眨眼又开口:“傅怀绎,我腿软,能帮我端过来吗?”
见她湖水般的双眸里盛满了无辜,他微微心软,端了刚烧好地陶罐走到她面前。
刚想把滚.烫的陶罐放到床板上,她却故作吃惊地阻拦:“别,把床板烫坏了。”
她盈盈的目光里带着丝狡黠,他便端着陶罐站在她面前,动也不动。
陶罐里的水滋滋冒着热气,她的视线扫向他的手,发现已经被烫的通红,再抬头看他的神情,俊朗的脸上微微皱着眉,却还是不肯放下。
她刚刚气他明知道自己有伤,还要固执地选这一条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此刻却心中不知为何又酸又软:“你不烫吗?”
“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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