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宴（1/2）

此地距滇南上千里，唐月虽然轻功了得，但难免疲惫，他中途乘船，如同上次去西南境一样，恰是秋风起，船行时移，皇上将宝压到平武王身上，痛失独子的平武王听闻京中消息，立刻调兵前往京中，连带着距离城中不远的旧部也一一发了消息，唐月的心这才稍微放下来。

他潜入皇宫，拿出调兵印信，皇上当时便说一定要调动平武王，只有这样才能对信王进行钳制。

几路人马分头行动，不到月余，天子得救，重新收归一切。

太后听闻皇上把信王下狱，前朝都说要除掉信王，但皇上迟迟不能下决断，已经在皇上那里哭了好几次，皇上心慈，终究不能不看着太后的情分，更何况和信王终究是沾亲带故，做事太绝，容易寒凉人心。

皇上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就这样放过信王，否则从此以后他哪里还有一点威严，却也不能对信王太过，左思右想之下，他决定将信王终身软禁。

素怀安听闻信王被皇上软禁，入宫前去揭露了自己季言的身份，陈情十多年前沿河府府道季家无解灭门案和天门山唐氏灭门案，这一日，她跪在皇上面前，一口气说了好多，人证物证具在，她一下子有种松开的感觉，这些东西憋在她心中十年，这一天，终于可以一吐而快，那感觉就像是被石头压了好多年，忽然有一天，这石头不再压制着她，让她可以自由顺场地呼吸。

她满心欢喜，以为作恶的终于有了报应，这一身的血气此生终能被洗净，但天子因为太后的意思执意要保全作乱信王。

“皇上，微臣这些话这么多年不知道该跟何人说，到了这一天，微臣把心中话全部讲给皇上，万望皇上为我季家和唐家做主。”素怀安低头，静静等着皇上的决断。

皇上不可能收回已经发出去的旨意，就算是素怀安背负着天大的委屈，他心中却不能这样的分明。

“爱卿起身。”

“皇上，微臣一定要一个说法。”

“所以，你是在胁迫朕？”皇上语气微变。

素怀安头更低了，她不敢说话。

皇上看见素怀安的态度，语气稍微放软，“朕知道你的苦，也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太后那里一定要保信王，况且他说起来，也算和朕带些亲故，素爱卿你为亲人陈冤固然值得敬佩，但朕又何尝不是，你容朕好好想想。”

“皇上，”素怀安忽然抬起头，“皇上，微臣知道皇上的难处，但这铁证如山，应该怎么办，律法已经写的很清楚，就算这些统统不作数，那信王作乱只这一条又该怎么说？”

“好啊，素爱卿平素只管工事，朕一直以为爱卿并不爱说话，没想到到这居然伶牙俐齿。”皇上笑笑，想要安抚素怀安的情绪。

“皇上……”

“好了！”皇上这一次不容素怀安说完，就把她后面要说的话通通打断，“有些事情不要寄希望在朕身上，朕毕竟只是一个血肉之躯的凡人，不是旁人高呼万岁，朕就真的长生不老，不是旁人多说皇上生命，朕就真的英明无比，素怀安，朕给你一个提醒，有些事情该要自己做的时候，从来就不需要问朕。”

皇上说到最后已经不耐烦，他挥手，“朕累了，你下去吧。”

素怀安迟迟不肯下去，郭冬见状赶紧上前，“好一个大胆的素怀安，来人，给我拉下去。”

素怀安慢慢起身，“不用，微臣自己会走。”

素怀安从宫内出来万念俱灰，她以为正的，却从来不是这样正，她以为能说清楚的道理，最后都变成了糊涂账。

她回到府内万念俱灰。

芙喜迎上来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注意。

“大人，您今儿这是怎么了？跟皇上说的如何了？”芙喜也很关心，他最是知道大人这九年来不容易。

素怀安心中不干净，走路根本没在意，连进门的门槛都没看到，脚下被一绊，差点踉跄倒地。

芙喜见状赶紧扶助素怀安，“大人，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芙喜不解又着急，瞧着大人这样子，恐怕不是很顺利，明明挖出来的账本都交给皇上了，但看这样，好像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素怀安心中明白，皇上这样说，摆明就是不想管这件事情，看来一切只能靠着她自己解决。既然皇上私下暗示她可以自己处理和信王的私人恩怨，那她就万事不求人。

只不过，她心中多了一分悲凉，若是早知一切都仍要在暗处进行，那她何苦来哉到这红尘中走一遭，伤一遭，遂其用毒酒毒杀了信王，武非乌凌迟。

城中恢复了平静，平静的好像日子还是一天天过，人们对这些事情已经渐渐失去了记忆，素怀安在工部挂着闲差，这一日，年迈的老尚书把她和左侍郎叫到一处。

“今儿叫你们两个来知道是为什么吗？”老尚书胡子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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