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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得不到,就抱一抱那些时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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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之前,不适合追忆,不适合寒暄,也不适合畅想。

因为任何一点美好都会加重分开的悲伤。

1

人一旦投入做某件事,时间就会过得尤为迅速。

随着晚自习放学铃声一次又一次敲响,短暂的秋天一晃而过。

今年的雪落得早,刚入十一月,气温就已经逼近零下。

因为上次两个班的成绩持平,两位班主任特意在期中考试时做了一次加赛,结果令人大跌眼镜——再次持平。

两个班的班主任觉得再不犒劳下学生们,怕是要害他们丧失士气了,于是找了个周末,各自组织了一场郊外农家院烧烤。

好肉下肚,大家的干劲儿又足了。就这么一鼓作气奋战到年终,成绩揭晓前一晚,胡老师挨个给班里同学打电话,对了半天题。

明知不能改变结果了,还是紧张得要命。

一边安抚学生们没事没事,实则他失眠到整晚没有合眼。

不过,结果喜人。文科三班赢了。

全班欢腾,喧嚣的声音堪比世界杯现场。

理科一班的学生们闻声不爽地暗嗤:“咱班王强差一分就进录取线了,他们满打满算也不过赢了一分,有什么好高兴的。”

但文科三班的同学可不这么想,班长起身发言道:“虽然咱们只赢了一分,但我们依然赢了,同学们,尽情欢呼!”

浪潮般的欢闹声持续了很久,最后班主任高兴地列了一些旅游地供大家选择。全班一致表示要去理科一班去过的林中小屋。

“都不知道他们当时有多嘚瑟。”周闲不爽地出声,“一定要报仇。”

“对!”全班积极回应,“硌硬死他们。”

想到自己的对手吃瘪的样子,胡老师欣然应允。

班主任现场做了一些规划,很有效率地预约好了房间。告知大家当天需要携带的物品和集合地,胡老师便大手一挥:“到时候见吧,我的英雄们!”

同学们热切商议着要准备什么零食,有的同学主动表示可以带上家里的单反相机为大家拍合影,又热热闹闹畅想了一些美好的画面,大家才恋恋不舍地散了。

“要是那天会下雪就好了。”姜容与转头对走在身边的周闲说,“坐在房间里观雪景,肯定特别美好。”

“是吗?”周闲打趣她,“我对雪无感,我只要观你就够高兴的了。”

“又胡说。”姜容与垂下头,感觉脸颊发烫。

“你脸红了。”周闲逗她。

“没有。”姜容与说着背过身子。

“那你过来让我看看。”

“哎呀!真的没有。”姜容与捂住脸,从指缝间看到走在另一条马路上的周雨桐和宋颀,她指了指那个方向,示意周闲看过去。

“哟!熟人。”周闲双手放到嘴边,大声喊道,“对面的那两位朋友。”

宋颀和周雨桐一起转过头来,而后又一起默契地翻了个白眼。

“请问你们知道‘失败’两个字怎么写吗?”周闲的嘴角扬起十分欠揍的笑容。

周雨桐刚想出声,宋颀拽住她,上前一步,道:“你们马上就会知道了,到时候还要请教你们。”

周闲不在意地笑笑,换上故作可爱的语气:“我们这次要去林中小屋了哦!”

“你们就只会照搬别人的选择吗?”宋颀不甘示弱地喊话。

周闲难得没有被激怒:“你们就酸吧!反正我们赢了。”

他说完做了个鬼脸,便拉着姜容与走了。

姜容与下午有小提琴课,周闲和她在地铁进站口分开。进了站等地铁时,有人跑过来,自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雨桐?”姜容与看着气喘吁吁的女生,有些诧异地问,“你不是和宋颀从另一条街走了吗?”

周雨桐平复了半天呼吸,才道:“我特意追着你进来的。”

“找我有事儿?”地铁已经进站,姜容与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时间,她如果不上这趟车就要迟到了。

读懂了她的犹豫,周雨桐扬了扬下巴:“上地铁说吧。”

地铁上人不多,两个人走到一个相对较空的车厢坐下来。姜容与被她弄得莫名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吗?你这么着急找我。”

“你们真打算去林中小屋吗?”周雨桐表情认真地跟她确认,“就是我们班去过的那家盖在树林里的民宿是吧?”

姜容与点头,不明白周雨桐问这件事的用意。

“完了。”周雨桐喃喃道,“我还以为能继续瞒着周闲呢,这下可麻烦了。”

“到底怎么了?”姜容与越听越不安,“关周闲什么事?”

周雨桐严肃地看着姜容与,像是在审视她的可信任度,半晌后,她说:“周闲他爸莫名其妙跑了的事儿,你听说过吧?”

高一时,李珊经常在班里宣扬别人的家事,她的确有所耳闻,所以便点了头。

“这些年来,他一直杳无音信,我们都以为他去了别的城市,没想到……”周雨桐停顿了下,“上次去那个小屋,我碰到他了。”

一瞬间的怔愣过后,姜容与反应过来:“那你应该告诉周闲啊,他难道不想找到自己的爸爸吗?”

“可是……他带着他六岁的女儿一起来给民宿送货。”周雨桐叹口气,“他有了新的家庭,你懂吗?”

姜容与震住了。

周雨桐给了她一些时间缓和,良久后,她抓住姜容与的手,说:“容与,现在只有你能帮他了。”

2

有了新家庭的意思是周闲的爸爸已经再婚了。

没有经过正常离婚程序的人是没有权利再婚的,所以,这意味着,周闲的爸爸根本不是莫名其妙消失了。

他起码和自己的妻子达成了离婚的共识,并且办妥了正常的离婚手续。

是谁在中间隐瞒了这样的真相?目的为何?

姜容与想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

在出发前往林中小屋的大巴车上,同学们兴奋地唱着歌,周闲也加入,狮吼一般的声音震得姜容与耳朵发麻。

他看起来这么快乐,她实在不忍心将一切提前告知他。

虽然周雨桐也说,周爸爸只是负责民宿的日用品供给,或许他们去的那两天碰不到他。“毕竟,我当时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事后找店主确认了下名字,才证实自己没有看错。我当时还很庆幸他没有看到我,因为这样起码不会打破如今维持的平静表象。对不起,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所以决定把这个难题交给你。”

回想起周雨桐充满歉意的表情,姜容与无奈地垂下眼睫,她并不认为自己会比周雨桐聪明。

“怎么了?”周闲回过头,见姜容与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猜测道,“晕车了吗?”

“有点。”姜容与心虚地回应,“可能昨晚没睡好。”

“那我去问问别人有没有晕车药。”

他说着站起身,姜容与赶紧伸手拽住他:“不用。”想了想,她说,“不如陪我聊会儿天吧。”

“聊天能管用?”

“跟你聊天管用。”

周闲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行,那你说吧,想聊什么?”

“嗯……”姜容与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保持自然,“聊聊你爸爸吧。”

周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表情瞬间转变得如窗外的天空一般阴沉。他耸耸肩:“他在我十岁的时候就跑了,我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并不多。”

“你找过他吗?”

周闲垂下头,很久没有说话。

四周的喧闹与他的静默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姜容与从他的反应中已经读到了答案。但少年犹豫了那么久,依然选择了说谎:“没找过,一次也没有。”

姜容与拍拍他的胳膊,目光温柔地望着他:“周闲,你没做错什么。”

“没有吗?”周闲自嘲地笑笑,“之前我的风评可差了,没有人敢靠近我。不过这两年受你影响,是变好了不少。”

姜容与知道他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她摇摇头,继续道:“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虽然不知道你爸爸是因为什么离开的,但绝对跟你无关。你什么也没做错。”

周闲定睛看着姜容与,他的眼眶热热的,心底涌入一阵暖流。“说什么呢?”他别过头,闭上眼睛,“我好困,要睡一会儿。”

姜容与没有强迫他继续说下去,体贴地答了声“好”,便任由他去假寐了。

林中小屋,顾名思义,盖在树林里的小屋。

虽说只是市郊,但距市里仍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又因为大多路段都是山路,车速受限,正常行驶也要开三小时才能到达。

同学们闹累了,开始静坐在座位上观赏窗外的风景,周闲在如此宁静的氛围中,记起了一些久远的事。

虽然他永远不会向别人承认自己找过老周,但是,他没办法改写自己的记忆。

老周刚走的那段时间,他在家里偷偷研究了地图,以家为坐标,向外延伸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分别找了五十公里。

城市交通发达,基本都找到了公交站点衔接。他揣着几年前的一张全家福,在每一个站点下车询问路人有没有见过他的爸爸。

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真正完成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并且比想象中艰难很多。

有一次因为太累,他在回程的公交车上睡着了,原本应该在中间的站点下车换乘,结果他一觉睡到了终点。

公交车司机见他年龄小,便主动表示要去帮他打电话联系他妈妈。周闲不愿让妈妈担忧,自己趁司机大叔不注意,跑了。

他跑到空旷的街道上,才发现这里是一个新开发的景区,因为建设不完善还没有对外开放,路上没有行人,连车都很少。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想找一个公交车站,但不知道是不是走的方向不对,越走越偏远。

天色已经很晚,他停在公共电话亭旁边,正犹豫要不要给妈妈打电话时,一位面色和善的阿姨走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她温和地看着他:“小朋友,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来找我爸爸的。”

“你爸爸长什么样子?”那阿姨笑了笑,“我对这一片很熟悉,没准儿我见过他。”

他听信于女人的话,便掏出照片给她看。结果她真的说:“我见过,我带你去找他。”

跟着女人穿街走巷的过程中,夜晚悄然来临。周闲在路上问了无数遍快到了吗,女人便笑着应:“快了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黑夜给了他警示,周闲停下来,挣开女人的手,说:“我要回家了,我妈妈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那你不找你爸爸了吗?”女人仍循循善诱,“很近了,拐个弯就到了。”

周闲看了看那个漆黑的拐角,转身朝着来路狂奔。

他其实也不确定那女人是不是骗他,但他当时有了很清晰的结论。

那就是不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冒险。换言之,不能因为寻找一个抛弃自己的人,而将那个等着自己回家的人置于不顾。

周闲跑到交警执勤点求助,最后被警车送回了家。妈妈把他好一顿骂,但他紧紧抱着妈妈,只字未提因果。

那之后,周闲就再没有找过老周。“爸爸”这个词,彻底成了他的过去。

“周闲。”姜容与温柔的声音传来,“到站了。”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湿润的眼角,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感叹道:“还挺快的嘛!”

3

下车后,同学们望着眼前别致的三层别墅,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哇”的感叹。班长更是说出了此时大家伙的心声:“理科一班不愧是学霸班啊,品位也是一级棒!”

班主任招呼大家进屋,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姐姐,据说是老板娘的侄女,还在念大学,是放寒假过来帮忙的。

因为他们人多,几乎包下了整栋别墅,所以,这两天店主特意交代不接其他顾客了,让他们尽情玩个痛快。

众人听后高兴得直呼:“老板娘万岁!”

分了房间钥匙,班主任让大家上楼休整一下,半小时后大厅集合。

姜容与洗了把脸,混沌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些。她把散乱的长发重新梳好,眼神却总是不经意地往楼下瞟。

大概是由于位置偏远,这附近没有开设什么商店,所以小屋才自己开辟了一个区域,卖一些常用的日用品和速食品,为顾客提供方便。

姜容与想了想,转身下楼。

为了不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太可疑,她特意在那个卖东西的小房间转了一圈,而后才跑到前台问那位姐姐:“你好,我想问下,咱们这边送货的师傅一般什么时候来送货呀?我可以让他帮我带个常用品牌的洗发水吗?”

“可以啊!”那姐姐态度友好地说,“正好你们老师要买火锅食品,我已经打电话给周师傅了,他大概傍晚过来,你要什么牌子?我待会儿告诉他,让他一块带过来。”

姜容与的心“咯噔”一下,她胡乱编了个牌子,随后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午饭是坐大巴车去外面的唯一一家快餐店吃的,味道不咋样,价格还很不实惠,但好在所有人心情都很嗨,根本未受任何影响。特别是从饭店出来发现天空飘起了雪花,大家更振奋了。

班主任仰着脸看了半天雪,激动道:“咱们今晚就赏雪吃火锅!”

一片欢呼中,姜容与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周闲。接收到她的目光,他灿烂地笑起来。

姜容与也很想回给他一个轻松的微笑,但她始终没能笑出来。

雪越下越大,等他们赶回别墅,窗外的松树上已经泛了白,远远看去,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

姜容与正站在窗前沉思,房门被敲响了。

同住的其中一个女生去开门,而后回头叫她:“容与,有人找。”

周闲的声音随即传来:“容与,我们去打雪仗吧!”

姜容与回过身,房间里闲聊的几个女生冲着她挤眉弄眼,搞得她哭笑不得。

裹得严严实实出了门,姜容与和周闲来到离别墅不远的林间。

“那边雪更厚。”周闲指着前面,“我们再走走。”

“别了,就这吧。”姜容与制止了他,“胡老师说了,不能去离别墅远的地方。”

“也是。”周闲瘪瘪嘴,“你是听话的好学生。”

姜容与没有说话,弯腰抓起一把雪,暗暗捏紧实,趁周闲不备,丢到了他的脖子里。

被冰得一哆嗦的周闲大喊道:“你偷袭我!”

姜容与得意地扬扬眉:“怎么?好学生就不能使坏了吗?”

两个人在树林间你追我赶,大片大片的雪花密集地落下,染白了他们的头发。

彼此的欢笑声因为空间的寂静而总是显得很远,那些明明近在眼前的画面,也像被特意放慢了镜头一般,一帧一帧定格在脑海中——

姜容与拨掉刘海儿上的雪花;她仰起头大笑;雪包覆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她侧头躲避雪球时,被渐渐暗下去的光线勾勒出的柔润线条……

周闲拿着团好的雪球,坏坏地扬起一边嘴角;他甩甩短发,抖落上面的雪花;他被雪球砸中脸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样子……

跑累了,他们停下来扶着膝盖休息。

周闲突然朝姜容与走了过去,她刚要躲,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别动。”

大概是怕拨乱了她扎好的头发,周闲微微俯身,轻轻吹落姜容与头顶的雪花,然后伸手帮她拉起羽绒服上的帽子,罩住头:“别感冒了。”

姜容与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不自觉道:“周闲……”

“嗯?”

“我……”姜容与犹豫了一瞬,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如果有些事我不知道是否该跟你说出口,我应该怎么做?”

周闲想了想,难得没有嬉皮笑脸,而是郑重其事地说:“那就如实告诉我。”

他以为她要说的是关于毕业后出国的事,但没想到,姜容与的目光落到了远处,周闲跟着望过去,一辆面包车从山间小路上缓慢驶过。

应该是因为路况不好,面包车开得十分谨慎,从他们所在的方向,甚至可以看见司机模糊的面容。

周闲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那个司机的长相怎么那么眼熟?

扭转回头的姜容与,察觉到了周闲的表情变化,她抓住他的双臂,这才说:“那个人……那个人是……”她咬了咬嘴唇,正要说出答案,谁知周闲抢先开了口——

“是我爸爸?”

4

周爸爸垂着头想,他很感谢刚刚那个女同学,幸好她提议让他们在面包车里聊一聊。这里没有外人,儿子要是真的怪罪于他,也不至于让他的同学和老师都跟着看笑话。

尽量还是不给孩子带去什么坏影响了吧。周爸爸抬头看了看已经接近成年的儿子,那张脸分明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但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面对一言不发的周闲,周爸爸终于局促地率先开了口。

周闲微微扯了扯嘴角,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努力平息着胸口的愤怒,佯装平静:“是没想到还会再见面吧?”

周爸爸看了看他,又迅速垂下头,深深叹了口气。

周闲将他的欲语还休看在眼里,莫名更生气了:“你有什么想解释的?我给你个机会解释。”

周爸爸只是叹气,仍然闭口不言。

“你怎么回事?”周闲的声调拔高了,“你哑巴了吗?我问你话呢!你到底为什么要走?是为了别的女人吗?为什么走了之后再也不跟我们联系?”他哽咽了,“你不是很擅长藏起来吗?为什么不藏得更好一点?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周闲。”周爸爸终于转过头来,他望着一别多年的儿子,嘴唇哆嗦了很久,才道,“不是我不想认你这个儿子,是你妈……我和你妈做了交易。”

周闲愣住了,他呆了半天,才想起追问:“什么交易?”

成年人的恨意是不会轻易写到脸上的。

因为不想被人嘲笑,因为不愿被揪住把柄,因为不想显得自己小气……

总是有许多许多让他们最终不得不选择伪装自己的理由。

但是,他们真的就如自己看起来的那般云淡风轻吗?

并不是。

周闲此刻才知道,他的妈妈这些年里并没有真正快乐过。

而他那个被传言是和别的女人一起私奔的爸爸,也并不是一时冲动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们早已办妥了离婚手续,但妈妈答应离婚,放他离开的条件是,让他背负名誉尽毁的骂名,让他的儿子终生厌恨他。

“我同意了。”周爸爸的声音微微颤抖,“因为我真的受不了你妈妈了,我们当初在一起就是你爷爷奶奶一手撮合的,我对她没有感情。”

周闲的眼睛通红,他愤恨地盯着自己的爸爸,像看一个仇人:“所以还是你抛弃了我们,就算你丑化我妈,起码她担起了做母亲的责任,而你呢?你就是个逃犯。逃脱家庭责任的逃犯。我照样恨你。”说完,他拉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他抹掉,又落下。

“该死!”周闲狠狠咒骂了一句,雪花落到他脖子里,冰凉彻骨。

他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但是爸爸没有追上来——

他目送自己的儿子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周闲听到车子重新发动的声音——

周闲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微弱的车灯闪烁在晶莹的雪夜里,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被抛弃了。

班主任看到他回来,伸手招呼道:“你怎么才回来?肉都快被那帮家伙吃没了。”

“是吗?”周闲一改刚刚的悲愤,笑着应道,“都谁吃了?给我吐出来!”

“吐出来你吃吗?”有男生起哄,“你要吃,我马上就吐。”

“滚!”周闲伸长腿踹了他一脚,引得一片哄笑。

姜容与能看出周闲是在强颜欢笑,但她什么也没说,只在他望过来时,温柔地看着他。

她相信,他会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如果需要她帮忙,他会主动开口。

饭局持续了两个小时,雪停了,女生们结伴离席去院子里赏雪。姜容与依然坐在那里,安静地等着。

过了很久,桌边的座位都空了,周闲才过来邀她:“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

姜容与笑笑:“说多少会儿都行。”

大家都在前厅撒欢,他们穿过别墅,来到无人的后院。廊道上摆放着一张长椅,两个人并肩坐下。

周闲长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才问:“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我爸爸?”

他们已经见过面,当然就没有了什么隐瞒的必要,姜容与将周雨桐之前对她说的和盘托出。

“所以,你想过吗?”周闲转头问她,“为什么他会再婚?”

“因为他已经和你妈妈离婚了。”

“不愧是姜容与。”周闲苦笑着夸赞她,“够聪明。”

姜容与看了看他,问:“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开心点?”

周闲垂着头,白雪映照下,姜容与甚至可以看清爬在他脸上的每一寸无措。“告诉我……”他的声音哽咽了,“我该怎么做?”

良久后,姜容与的声音轻轻响起:“如果是我,我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照旧。”

“什么意思?”

“或许我这么说显得很薄情,但是,与艰难养育我长大的妈妈相比,逃跑的爸爸根本不重要,不管他是以什么理由逃跑的,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说明自由比你重要。他既然已经选择过了,你又有什么可为难的?而且,如果你妈妈一定要用这个谎言来填补自己心中的不平衡,你又何必要打碎她情绪的支撑点?”姜容与扭头去看周闲,“或许多年以后,她自己会释怀的。如果那时候她告诉你真相,你记得拥抱她一下,告诉她,你早就知道了。”

周闲避开姜容与的眼神,什么都没说。

其实,姜容与所表达的观点与他心中所想基本一致。

他对爸爸的感情在长久的失望里淡化了。他用了多年成长时光来适应没有爸爸的事实。如今的再遇除了惊讶、愤怒,更多的情绪是不安。

他不想现在平静的生活被搅乱。

当然,他从爸爸毫无留恋地离开的画面中也读懂了他的想法,他和自己一样,急于逃脱眼前的真相。

毕竟重组家庭了,之前朝他走过去的时候,周闲听到民宿的那位姐姐问他:“周师傅,怎么这次只有你一个人,没见你女儿?”

“路况不好,我怕有什么危险,没让她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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