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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人生在世,荆棘林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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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泽想了想,“说不定,柯莱蒂的家在这儿呢。”

赫利尔斯没有再问什么,他看见了女生的左手。

柯莱蒂醒来后萨蒂尔带她去医院太平间看新来的尸体,她选了一个亚裔女性,萨蒂尔给她做了接指手术,妖术的神奇杜绝了异体排斥,恢复得也很快,当柯莱蒂看见皮肤创口以可见速度愈合时,莫名有一种欠下的总得还会去的惊恐,留了疤,不是原生手指也还是有些差异,柯莱蒂准备好应付以后有人看见她奇怪手指产生的疑惑了。

赫利俄斯曾经有那么一瞬间,鬼迷心窍的想为她戴上戒指,原本预想中的左手手指已经被孟羲年遗失在那一场大火里,那天之后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但更应该说是回到了正规。

“湛泸呢?”柯莱蒂说。

赫利尔斯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只浅蓝色长盒给她。

中规中矩的刀匣,一直以来憋屈的躲在二胡后面的湛泸也有了新的剑鞘,木兰花刻在黑色剑鞘上,精致得像雕刻者被告知这是送给爱人的礼物。

由李山泽想到李屏玚再想到木兰花,有可能是这样。李山泽想着,不然干嘛不刻百合?第一次送百合花,看见女生笑了以为她喜欢百合花,之后想送花时首选是百合。

女生没有说她没有特别喜欢的花,并不关注这方面,所以百合玫瑰或者月季郁金香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但有一天他还送了百合造型的瓷器,不会慢慢枯萎,即使失手打碎了也还能被认为有艺术美感。

“我喜欢蓝色,但这是有点违和的小清新。”柯莱蒂一句话点评,从大衣的内置口袋里拿出一只白色小方盒,打开递给赫利尔斯。

真是一个有歧义的动作,豪放自然得就和求婚似的,男生接过,看了一眼,关上盖子把盒子放在衣服口袋里。

“谁把小鬼放在了珍妮特身上?”柯莱蒂问,“觉得你不会缺德到这种地步,还容易引起怀疑。”

“达芙妮,她说那是一个小测试。”

“噢。”柯莱蒂也考虑过会不会是达芙妮,那个斯尼德克尔大流中的逆行者。

“那你为什么,不掩饰对其实不出名的画家阿奎那·韦克的认知?”

“没直接说他就是我哥哥,已经很对不起我的虚荣心了。”柯莱蒂的视线从男生身侧穿过,投向外面的风雪,橘黄色的路灯在远处亮着,除了光明还试图带来暖意,车内很温暖。“我一直还想着以柯莱蒂·李的身份和赫利尔斯·亨特说话。挺喜欢他的,舍不得啊,发生的太突然了对吧。”

“说来不切实际,能继续扮演柯莱蒂·李和亨特会是件非常不错的事,实际上我有将近一半的时间在扮演这个角色,习惯了,以为以后会有更多时间用这个名字。”赫利尔斯微微侧着身体,看着柯莱蒂,犹豫着想说些什么。

这时候,不善言辞了吗?本来也是,和她待在一起时他是话少的那一个,从开始以好奇试探又谨慎的心态对待她,到后来的越发复杂和犹豫。

柯莱蒂曾给赫利尔斯介绍德国电影《红酒烩鸡》,里面说:“有的东西坚如磐石有的可以改变。”

很多人的遇见是生来注定的,所有的巧合会引导自己走向这个命中注定,而作为一定不会发生的场景,柯莱蒂和赫利尔斯现在应该在做什么?继续在酒吧和朋友呆在一起,或者回到各自家里打电话,即使一时想不出说什么也不愿意挂断?或者讨论明天圣诞节要不要一起过?

这场恋爱里没有付出多少的计较,赫利尔斯从时常买柯莱蒂喜欢吃的东西去她住的地方到作为导游带她玩,给她讲他知道的东西,交流在英国长大和在中国长大的年轻人对同一个历史事件的不同看法。

赫利尔斯从没对她生气几乎什么事都顺着她,因为柯莱蒂不难相处,是一个随和的人,她早就说过,交往期间只希望对方别和她吵架,不然她会生气,而这个女孩生气起来有多可怕他也见识到了。

若是在半个月前,女孩在男朋友的车里听歌玩手机,和他聊天,听对方以前的人生,即使那些人生只是编出来欺骗对方的,但世界上部分谎言比现实单纯讨喜。男孩也可以在车里看书,女孩披着毯子睡觉,醒来的时候他会给她买好吃的回来,或者他们已经到了某家餐厅的附近,他在等她醒来。

赫利尔斯看完了所有柯莱蒂介绍过的电影,觉得这也是一个认识她的方式。

有的东西坚如磐石有的可以改变,他面对着两条路,岔路口有两个路标,一个告诉他出生在斯尼德科尔家,使命和立场命中注定不可逆,你想反抗最后也会被命运带回来,标牌上还密密麻麻的写着斯尼德克尔这些年对立的历史,举出例子试图让他坚定,而另一个路标上只写了一句“Fuck it。”

赫利尔斯是一个活到十九岁还没有叛逆期的孩子,或者他想叛逆,但父母只觉得那是不值得一提的小儿科。

他想告诉柯莱蒂他以前的人生。

他还没告诉柯莱蒂他喜欢的电影喜欢的歌是为什么吸引他,没告诉她他最早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不过想来柯莱蒂现在没兴趣知道,但赫利尔斯却还是想听一些她所经历的趣事,想认识被她藏起来的李山泽,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些事给他的犹豫提供充分的理由,需要一些机会找回身边这个人曾对他产生的兴趣。

不管是来源于喜欢或者爱的自私,还是面对柯莱蒂有特殊情况的妥协,他觉得放下屠刀式的犹豫确实有它的优点,决定之后,他就只想这样坚持。

赫利俄斯会选择写了“Fuck it”的这条路,然后他会和妹妹达芙妮谈谈,找他的哥哥看能不能得到支持,或许他们还会对他另眼相看。他也会正式的向父母反驳,而在这些之前,在昨天,他去家族墓地对叔叔的墓碑忏悔。

赫利尔斯说很抱歉,说他希望那个杀死叔叔的人活下去,她一定能活下去。

终于,这个循规蹈矩万事听家人安排的斯尼德克尔有了自己的梦想。

“我想让我们都留下。”赫利尔斯说,他打着腹稿,练习怎么把意见更有说服力的表达出来,他想说别回去,留下来和我一起,去他的传统。

还没来得及把剩下的话说出口,柯莱蒂隐约“嗯”了一声,然后起身亲吻他,伸手抚摸脸颊,坐到他的腿上。

赫利尔斯要是想先把话说完而中断柯莱蒂的吻就是神作了,他要待会告诉她。

如果柯莱蒂是演员那必定是个好演员,之前的伪装就能提供有力的论据,但又或者只是旗鼓相当的观众执迷不悟,疏忽了演员拙劣的演技,粉丝滤镜厚如城墙看不到缺点。

赫利尔斯发现异样为时未晚,至少还没有晚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可惜他放弃了。

柯莱蒂从腰后抽出刀刺进赫利尔斯的腹部,紧接着手伸进毛衣裙抽出绑在大腿上的刀扎进他的心脏,有力的割开伤口,转动刀柄,把心脏绞碎。

她把没有反抗的男生钉在驾驶座上,赫利尔斯没有用生命最后的力气说话,他看着柯莱蒂,仿佛要把这个影像随灵魂带去地狱,车内只有音乐和男生逐渐消失的呼吸声。

佛家禅语有言:“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也许赫利尔斯没有见过这句话,或者巧合的见过但不为所动,李山泽在接到那通电话后思考了很久,认为自己所能寄希望的赫利尔斯的弱点只有这个,她成功了,她的理智战胜了情感,而赫利尔斯没有。

李山泽与赫利尔斯绝伦的湛蓝眼睛对视,直到迷人的眼睛像所有星辰都坠落的天幕那样黯淡无光,好像骷髅小精灵隐藏在了空气里,鹿形的山神走过那片湖,一池碧水归于平静,湖底泛起的泥土尘埃也沉淀下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但其实只是过去了。

她从梦境里跋涉出来,用手指轻轻划过男生的脸颊,从额头到太阳穴到下颌,又戳了戳他的嘴角。感叹无论如何都是那么的好看,几乎让人迷茫啊。

通常一个人开始喜欢另一个人时,会有些卑微,卑微与奢望连理枝般一同生长,祈祷付出的心意与得到的感情可以对等,甚至也能卑微到觉得付出从九十比十变成八十比二十也是皆大欢喜,李山泽在赫利尔斯身上得到的这种感受并不深刻,她总结了一下,认为自己不会因他患得患失,毕竟从开始第一天她就考虑到了结束,所以也不太在意他能喜欢自己多久,好像一直都是赫利尔斯更为用心,哪怕起点是别有用心。

可能这就是不幸,李山泽的运气不太好,最早的,让她知道喜欢是什么的人被她在雨夜杀死了,最近的,让她由只是觉得好看而接近,再到产生卑微的奢望的人也快死了。

以后会恍惚,觉得只是一个梦吧,一个荒诞无稽说来还自嘲可笑的美梦,如空有美好皮囊的虚无内在,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给人带来的遗憾。醒来后只能可惜,年轻人在这条路上都走了太久走了太远,不能停留,即使回头看也不能往回走。

女生脱下大衣换了面穿上,从赫利尔斯的大衣里拿出装有莱昂纳多戒指的盒子放到自己口袋,她试图找出赫利尔斯的家族戒指,但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带出来。最后目光落在了年轻男孩没有闭合的蓝色眼睛上,她拔出赫利尔斯身上的刀对准他右眼眶,有些人得不到美好的东西就宁愿把它毁掉,这样别人得不到也断了自己的念想,一举两得。

就像有素质的人不会说自己多有素质,善良的人不会自夸善良,不善良的李山泽意识到毁灭美好不是一个善良的行为,不过她试着做出更好的选择,于是割下了大衣袖口的黑色扣子。

她静静的看他,这次没有开启阴阳眼,也确认了他的死亡。

女孩最后一次亲吻男孩的额头,不用再掩饰自己的眷恋,然后许久,才提起盒子打开车门走入雪中,一辆黑色奔驰开过来,对她闪了几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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