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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触目惊心的生日(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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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市的一间装修工作室里,电钻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王浩穿着沾满油漆的工装,正蹲在地上给一块木板抛光,木屑混着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抬起头,脸上沾着几道黑痕,看到穿着便装的姜玉华和赵风心,眼神下意识地闪烁了一下。

“王浩?”

姜玉华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他右手背。

那里果然有一块硬币大小的疤痕,颜色比周围皮肤深,形状像是被烫伤的。

王浩放下手里的砂纸,站起身,手在工装裤上蹭了蹭:

“你们是?找我有事?”

“市公安局的。”

赵风心亮出证件。

“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关于六年前,你父母在老城区的那套房子。”

提到老房子,王浩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吞咽什么。

“老房子?早卖了啊。”

他笑了笑,笑容有点僵硬。

“卖给一个姓林的人家,当时我爸妈急着出国,手续都是我办的,怎么了?”

“2017年10月前后,你在做什么?”

姜玉华单刀直入,目光紧紧锁着他的眼睛。

“10月?”

王浩皱起眉,像是在努力回忆。

“太久了记不清了……应该在上班吧,那时候我还在宏业装修公司,天天跑工地。”

他顿了顿,补充道。

“哦对了,那年6月到8月我请了假,陪我爸妈去国外,签证记录应该还有。”

“但出入境记录显示,你并没有出境。”

赵风心拿出打印好的记录。

“你父母6月下旬就走了,你一直在本市。”

王浩的脸色白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哦……好像是后来临时有事,没去成,具体记不清了,都六七年了。”

他避开赵风心的视线,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手有点抖。

“你认识凌霄止吗?”

姜玉华突然问。

“凌霄止?”

王浩握着杯子的手猛地收紧。

“不认识,没听过这名字。”

“六年前,他在建材厂打工,你们宏业公司和那家厂有合作,你作为施工队长,应该接触过他。”

赵风心拿出凌霄止的照片。

“就是这个人,你再看看。”

照片递到王浩面前,他只扫了一眼就别过头:

“真不认识,工地上人多,我哪记得住那么多名字。”

“他中了一千万彩票,就在你父母卖房前三个月,失踪了。”

王浩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警察查案子,总不能随便抓个人就问吧?”

“我们在他的尸体上,发现了一枚带灼烧痕迹的指纹,特征和你右手背的疤痕完全吻合。”

姜玉华盯着他。

“而且,封他尸体的水泥里,有你公司当年独有的粘合剂。”

王浩猛地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工具箱,扳手、螺丝刀滚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们……你们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他,你们有证据吗?凭空污蔑人是犯法的!”

“证据正在找,但我们有理由怀疑你。”

赵风心捡起地上的扳手,掂量了一下。

“凌霄止的颅骨有钝器击打伤,凶器和这把扳手的形状很像。”

王浩的眼神瞬间涣散了,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嘴里反复念叨着:

“不是我……我不知道……”

姜玉华示意赵风心别再追问,转身对工作室的学徒说:

“我们需要带王浩回局里配合调查,麻烦你看管好这里的东西。”

押着王浩下楼时,他一路都在沉默,头埋得很低,只有在经过一辆停在路边的旧面包车时,脚步顿了一下。

那辆车的车牌是本市的,车身上印着模糊的宏业装修字样。

回到警局,王浩被带进审讯室。

白炽灯照在他脸上,把那些掩饰不住的慌乱照得一清二楚。

姜玉华坐在他对面,把一杯温水推过去:

“说吧,六年前10月14号晚上,你在哪里。”

王浩握着水杯,指尖冰凉:

“我……我在公司加班。”

“谁能证明?”

“……没人,那天晚上就我一个人。”

这句话说完,王浩死死闭上嘴。

审讯陷入僵局。

王浩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任由姜玉华和赵风心怎么问,都像没听见一样。

这时,凌安的电话打了过来。

“姜队,戒指内侧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确实是王浩的。”

凌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另外,我们在墙体暗格里的纸条上,发现了第二个人的指纹,和李雪的样本比对一致。”

挂了电话,姜玉华看着审讯室里沉默的王浩,心里已经有了轮廓。

……

警局的物证室里,荧光灯的光线冷得像冰。

姜玉华戴着白手套,手里捏着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几张泛黄的碎纸。

纸页边缘已经发脆,上面的字迹因为水泥侵蚀而模糊,但拼凑起来,依然能看清那行歪歪扭扭的字:

“苏媚,别信他”。

“这是技术队从墙体暗格里取出来的。”

赵风心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放大镜。

“暗格藏得很隐蔽,就在尸体头部正上方的砖缝里,外面被水泥封死了,要不是这次坍塌震松了砖块,根本发现不了。”

姜玉华把证物袋凑近灯光,仔细辨认字迹。

墨水是常见的蓝黑钢笔水,笔画用力不均,有些地方甚至划破了纸页。

“像是凌霄止写的。”

他回忆起凌霄止档案里的笔迹,虽然时隔六年,但那种略带潦草的笔锋能对上。

“他在提醒苏媚,别信谁?”

“王浩。”

赵风心几乎是立刻接话。

“当时能让凌霄止和苏媚同时提防的人,只有王浩。”

她指着纸条角落的一个墨点。

“技术队在这上面提取到了苏媚的指纹,说明她看过这张纸条,甚至可能……是她把纸条藏进暗格的。”

……

江州市的秋天总是带着黏腻的湿意,当赵风心再次敲响这扇雕花铁门时,开门的是个穿着围裙的保姆。

看到门口的警察,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你们又来了?陈女士说她已经配合过调查了。”

“我们需要她回一趟本市,有些细节必须当面核实。”

保姆迟疑着让开身位。

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昂贵的皮质沙发、墙上的油画、角落的古董花瓶,无一不显示着主人如今的优渥生活。

陈雪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真丝睡袍,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只是眼底的疲惫藏不住。

看到姜玉华和赵风心,她放下手里的骨瓷茶杯,指尖微微收紧: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

“说说你离开本市后的事。”

姜玉华在她对面坐下。

“王浩给了你五万块,你用这笔钱做了什么?”

陈雪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

“我拿着钱,买了一张去南方的火车票,一路坐到江州。

那笔钱不敢存银行,就藏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每天住最便宜的旅馆,怕王浩找到我。”

她怕的不只是王浩。

六年前,她以苏媚的身份接近凌霄止,本是抱着骗钱的目的。

“我在美容院打工时听人说,建材厂有个打工仔中了大奖,就是凌霄止。

我打听了他的住址,故意制造偶遇,假装对他一见钟情。

他没什么文化,但人老实,赚了钱也不挥霍,就想攒着买套房,说要娶我。”

说到这里,陈雪的眼圈红了。

“我慢慢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甚至想过,拿着他给我的钱,找个小城市好好过日子,再也不骗人了。

可王浩的出现打碎了这一切。

他第一次找到凌霄止家时,我正在做饭,听到他们吵架,才知道王浩认定凌霄止的彩票是偷的。

他像要吃人一样,盯着凌霄止说你要是不分钱,就等着收尸。

凌霄止开始害怕。

他偷偷去整了容,说要换个身份,让王浩再也认不出他。

我劝过他报警,但他不敢,说没证据,警察也不能把王浩怎么样,反而会激怒他。

直到那张纸条出现。

出事前一天,他把纸条塞给我,说王浩最近不对劲,我怕他来真的。

我当时还抱着侥幸,觉得只要跑快点就能躲开。

没想到……王浩行凶后,逼着我处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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