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重生 > 清宫诀 > 第183章 弘时太放肆

第183章 弘时太放肆(2/2)

目录

弘历最是伶俐心思,料是四爷因不能重处允禩心里窝火,李绂的事也不得众人拥护,因此拿了鄂尔泰出气;方苞张廷玉他们和鄂尔泰意见一致;允祥身为皇弟,久病不能参政,乍然间难以说话,正是用着自己的时候,因顿了一下,弘历赔笑道:“阿玛,您素知鄂尔泰的,昔年阿玛在藩邸,他不过是个兵部司官,就顶过阿玛,阿玛很看重他这一条的。他无论如何也是一片忠君的心。您瞧外头这雨,淋得久了要生病的。”

四爷粗重地喘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缓缓说道:“叫他还进来。”

他显得十分困倦,抚着剃得趣青的前额,又加了一句:“叫太监拿身干衣服给他换上。”

转脸又问允祥:“老十三,你觉得李绂如何处置为好?”

“李绂这样的人是最难处置的。”允祥几年来从没有这样劳神过,显得有点气促,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

“难就难在他确实不是脏官奸臣。同声同气的官员多,鱼龙混杂贤愚难辨。恰恰弹劾田文镜的头面人物又多是他的同年,这就难逃结党攻讦之嫌。人主御下,使各取其长弃其短而已。臣弟以为无论坐实他欲杀塞思黑的罪还是联络科第同年讦告田文镜的罪,都可以作定谳。暂时搁置一下,也是一法。”

四爷听他说得委婉,仍和众人一致,皱眉想了半晌,扑哧一笑说道:“看来有些事,虽然是人主也不得自专随意。就照这么办,但今日会议这些话,无论谁不许泄露,不然,朕必要真的‘自专’一次,诛之以正他欺君之罪!”

因见鄂尔泰更衣进来,又笑道:”又回来了!好歹淋的时辰短,不妨事的吧?你总不至于有怨心?”

“方才奴才言语不谨,也不为无罪。”鄂尔泰换了一身干燥蓬松的宁绸袍子,乍从雨地里回来,反觉身上十分舒适,四爷几句温言抚~慰,打心里都暖透了,连连叩头谢罪。

“奴才其实戆倔。盼皇上查其证听其言。但只于国事有益,何得畏惧这点子雨?!李绂——”

四爷一摆手止住了,“李绂的事已经议过了,朕听你们的意见。明天发旨叫胡什礼回京,有的事对证一下再作处置。“

他仰脸看了看天,笑着对允祥道:“你刚刚好一点,本来说见见就打发你歇去的,议起来就没个完。你这会子脸色*不很好,外头仍旧是急风骤雨,不必急着回清梵寺,累了就在这安乐 椅上歪歪。把岳钟麒的事安排定,他们跪安回去,你等雨小一点再去,成么?”

允祥看了看那安乐椅,真想舒舒展展躺一会儿,却摇头笑道:“谢皇上关爱,臣弟还挺得来。这都是皇上驾车奉天,京里积的案子,处置得不好,臣弟也是有责任的。”

天已将近子时了。风呼雨啸整整两个多时辰,雷电虽然像不知疲倦,一个劲地还在咆哮,但那雨势却明显减弱了。

黯黑得锅底一样的天穹浓云仍旧压得很低,一阵急一阵缓,极有耐心地向亢旱已久的大地上洒着冷涩的雨水。

弘时的轿夫们拖着疲惫的步履,抬着他返回鲜花深处胡同。这里是北京王府麇集的地方,并没有民居,每隔里许地都有一座巍峨的王府,高高的仿宫墙棋格子一样齐整,划出一条又一条逼窄的小~胡同,即使这样的雨夜,也时而能见到善捕营巡夜的兵士,举着灯笼绕各胡同巡弋。

一天的奔忙,坐在轿中的弘时已被颠得昏昏欲睡,忽然雨幕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细细鼓乐之声,隔轿窗望时,只见一片灯光明亮。弘时迷迷糊糊伸出头问道:“怎么抬到戏园子来了?”

“回王爷,”随行太监忙凑近轿窗,赔笑道:“这是庄亲王府,不是戏园子,再往前隔两家就是咱们王府。”弘时不禁一笑,他的府邸如今还没有赐匾,只是个贝勒府,下人们自他封王,已是顺口就改了。他顺灯光看去,果见康熙亲书御匾矗在五楹倒厦门正中,因用脚一顿命住轿。探身出来,立刻就有人将一件油衣披在他身上。热身子被飘飘洒洒的凉风冷雨一激,陡地打了一个寒颤,弘时立时睡意全无。因笑道:“我们那边忙死,十六叔还有这份闲情逸致!人和人没法比。”

弘时一边说,鹿皮靴子淌着潦水过来。王府太监们都坐在门洞里边,见他进来,都吓了一跳,领头的王狗儿进前一步,极熟练地打了个千儿,五官都笑得挤到了一处,说道:“好我的爷哩,这般时分再没想到您来!总有两个月没来了吧,奴才想煞了您老了!”

弘时笑道:

“你这家伙偏会说淡话——哪里是想我?不过想我袖子里的银票罢了!”

边说边掏摸,因袖子里是一张五千两的大龙头银票,便不肯掏出来。

只有几枚金瓜子,是前儿和弘蛟猜权耍子赢的,弘时撮出来都丢给了王狗儿,笑问:

“这半夜三更的,十六叔还在看戏?”

“可不是的么!”

王狗儿笑道,“不但我们王爷,诚亲王爷,五贝勒爷都在里头,宝亲王原也说来的,后来又说有事来不了,只几个幕僚清客来了。这戏原为备着万岁爷祈雨用的,现在已经下雨。我们王爷请旨,说老天已经照应,我们的虔心不可缺。反正还要给太后作冥寿,练习一下进宫去演,叫万岁爷松乏一下~身子,万岁就恩准了。叫的禄庆堂班子,班主葛世昌——嗬!那真叫绝了,唱生是生,唱旦是旦,唱丑是丑,一个亮相满堂彩!奴才这就带爷进去——”

弘时笑道:“满院都吊着灯,我自己进去——葛世昌还用你介绍?我晓得的!”

说着大步进了后院。边走边侧耳细听,却是一个小旦声气儿清越袅婷婉转传来:惊魂蘸影飞恨绕秦蛾,咱也曾记旧约,点新霜被冷余灯卧。除梦和他知他们和梦呵,也有时不作。这答儿心情你不着些儿个,是新人容貌争多,旧时人嫁你因何?

心知正排演葛世昌最拿手的《紫箫记》,加快了步子走时,听得一个老旦声在念诗:兰叶郁重重,兰花石榴色*。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