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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十四不动声色,难道是想明白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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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今年五十二岁了吧?”四爷突然觉得一阵鼻酸,“囚在这里已经十多年了,总不是个常法儿,朕想给你挪动挪动。你原在通州置的那座花园子,偿还给你。这宫里太陰*沉,你也难以活泛身子。放你出去呢,朕也有这个心,只是怕违了先帝圣意,有骇物听。还是给你亲王名义,只不要与人来往,你就算体了朕的苦心了。“

“不不不不……噢,罪臣不敢承这个福泽……”允礽如逢蛇蝎,双手摇着道,“就……就是这样,臣很安心,什么都不缺,什么也不要,这样就最好!”

四爷站起身来,说道:“二哥,你安生养息读书,随后朕就有旨意给你。要什么东西用,叫内务府报到朕那里,总不叫你落空的。唉……十四,咱们走吧……”

说着,拽着灌了铅似的步履出来,允礽送出书房,和几个太监一齐跪下,高声道:“恭送万岁爷!”

“万岁爷?哈哈哈!哈哈哈哈……”

隔院突然传来鬼嚎似的大叫声,似乎一个疯子在院中一边跑一边大叫,“皇上!你在哪里?你过来,叫我瞧瞧你什么模样?你是一国之君,我是一院之王。君主君王……本来就是一个词儿一回事嘛,啊?啊……哈哈哈哈……”

一边叫着,一边去远了,耳边兀自传来森人的狂叫:“过来呀,过来呀!你能过来,我出不去呀!嗬嗬呜”

我知道,那边就是上驷院,是康熙皇帝养马的厩院,大阿哥允禔在里头呆了十五个年头了。

十四猛然间思悟到:自己也将去遵化守灵,为什么皇上偏偏叫自己独个儿跟着到这个鬼地方,见这些人,知道这些事呢?他打心底起了个寒颤,偷眼看了看四爷。

四爷却毫不动情,徐步向前走着,招手叫过上驷院门口的大监问道:“允禔病了多久了?”

那太监忙叩头道:“一年半了。”

“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四爷厉声道,“去!先关空房子给他败败火,叫个太医进来瞧瞧,该吃什么药,不要委屈了他。”

说罢拔脚便走,十四忙跟了过来。

从御花园东北角门进园,因见刘铁成、德楞泰几个侍卫带一群布库少年在练功夫,四爷便命身后太监都退出园子,招手叫过刘铁成、德楞泰说道:“老德,你去叫上书房臣子还有廉亲王允禩到养心殿等着见朕。顺便告诉张五哥,后天他和你随朕出京。今下晌和明日各自回府料理一下,不必进来侍候了。铁成你就这里守着,朕和十四弟说几句话,你随朕过去。”

“是,奴才省得。”

草树花卉茂密葱笼的御花园中只剩下了四爷十四兄弟二人,偌大的御花园中盛开着艳~丽的西番莲,在陽光的照射下宝石一样晶莹光彩,浓绿得似乎要流淌下来的蔷薇和玫瑰丛中,点缀着血红的花朵,蝴蝶花中的纺织娘无休止地嘤嘤歌吟,除此之外阒无人声。

“皇上,今日在此就算别过了。”十四看着怔怔出神的四爷说道,“后日皇上也要动身南下,我要不要送了皇上再走?”

四爷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算是听见。

“皇上,您有没有要吩咐的话?”

四爷脸上毫无表情,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御苑中的景致,良久,说道:“记得五年前给母后祝寿那天吗?”

十四摇了摇头,说道,“记不得了,这几年在山西带兵,事情杂得很。”

“有些事不能忘,也不应该忘的。”大约因陽光刺目,四爷眯缝着眼,看不出他眼中隐藏着什么神气。口气却平淡得一泓秋池似的:“今日见了二哥,也听到大哥说话,朕心里很有感触。那次也是我们两个,不过那次是在城外的荒郊野坟前,这次却是在天家御园中。这次是春景已去,那次是秋景已老。那荒坟、野草、寒风和眼前光景真是天壤之别。”

十四想起来了,那是康熙五十六年,德妃(即四爷和十四生~母)寿诞,兄弟二人在膝前拜寿承欢。德妃尽了母亲一切慈爱心,委婉劝说一对成了政敌的冤家兄弟。当时四爷和十四放马出城,在苍凉昏暗的野坟前驻马谈心,却因各自心胸政见分歧太大而分道扬镳。今日一个胜利者在即将惩罚失败者时,二人却在御花园重温旧话!

“朕削你的王爵,又派你遵化守陵。”不知过了多久,四爷方咬着细碎的白牙,盯了一眼十四,“你有什么想头,这里就我们二人,不妨直说。”

十四低着头跟着四爷在茸茸的“规矩草”上踱着,思量移时,终觉与其与这个心细如发挑剔刻薄的皇帝哥子兜圈子,不如直说。因道:“这是理所当然,势在必行。打平凉归来,我就预备着了。如今这样处置,我很知恩,——真的,我很知恩。”

“咹?”四爷突然转脸,眼中闪烁着似惊讶似狐疑的光,却也并不生气,似笑非笑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十四也盯视着四爷,脸上毫无怯色*,四目相对移时,十四将目光转向天上的白云,说道:“皇上一登极,御笔亲书《朋党论》,既然您叫直言,我就直说,我在皇上心里,是‘八爷党’党羽嘛!”

四爷目不转睛地看着十四,见他打住了不再言语,便道:“说下去,朕说过,今日言者无罪。”

十四淡然一笑,说道:“其实也没多的话,逐鹿多年,皇上捷足先登,但八哥势力犹存,您不放心,自然要一个个地清理。所以剥我的兵权,调我回京。所以叫九哥去年羹尧处,十哥去张家口。你要解散这个‘党’,我自然就得去守陵。守陵前皇上也没忘了带我看看幽居宫里两个哥哥景况,那是不言而喻的。我在遵化不老实,就得预备着变成二哥那样的痴子,或者大哥那样的疯子。这不能说不是慈悲心,所以我说,我真的觉得‘皇恩浩**’——因为‘臣罪当诛’嘛!”

“痛快!”四爷点头笑道。他的这种笑容带着孩子气的天真率直,只微微下吊的嘴角,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峻和傲岸:“这里头许多话,正是朕想嘱咐你的,你既知道了,也就不必多说,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小半,《朋党论》,并不针对八爷,是冲着汉人科甲习气来的,同年、师生恩连情结,一人有事八方呼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朕要刷新吏治就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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