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寒潭生脉,她把命种进了地里(1/2)
晨雾还未散尽,林英蹲在院角的竹筐前,指腹轻轻抚过新育的心灯草苗。
沾着露水的嫩芽在她掌心颤了颤,像极了小栓昨天拽着她衣角时,那团软乎乎的小拳头。
“得赶在春寒前把这批苗移到药田。“她对着晨雾嘀咕,指甲刚要掐进湿润的黑土,头顶忽然掠过一阵急风。
“扑棱!“
血引雀的青羽擦着她发梢落下,爪间那株野参“啪“地砸在她脚边。
林英瞳孔骤缩——参须泛着幽蓝光晕,是只有空间温脉穴才长得出的“温脉参“,外界连记载都没有!
“哪来的“她刚要弯腰,院门外传来竹杖叩地的声响。
“它认你作母了。“
玉嬷嬷的声音像片老树皮,粗糙里裹着点暖意。
林英抬头,见那穿靛青粗布衫的老妇正扶着门框喘气,拐杖头的铜环被磨得发亮。
她这才注意到,血引雀不知何时停在玉嬷嬷肩头,正用喙轻蹭老人皱巴巴的手背。
“心灯草抽穗那日,这雀儿从根须里钻出来的。“玉嬷嬷颤巍巍走过来,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地上的参,“它呀,专挑血脉里有玉核气的人认主。“
林英下意识攥紧掌心。
昨夜割伤的地方又渗出淡青色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参叶上,竟像活了似的,沿着叶脉爬成个小菱形——和她心口的玉核光晕一模一样。
“这血“她声音发涩。
“玉核是地母精魄,你拿阳寿换它活,它自然要拿命来养你。“玉嬷嬷突然抓住她手腕,布满老年斑的手冷得像块石头,“往后它若啄药给你,别嫌麻烦,吃。“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冷脸医的灰布大褂被风掀起一角,他怀里抱着个裹满纱布的药箱,额角还沾着草屑。
“林英!“他喘得厉害,“县里来消息,东边三个村春疫复发,五个娃娃烧得说胡话,药材车被雪封在山外——“
他的目光扫过林英腕间,忽然顿住。
那道淡青色的叶状纹路不知何时爬上了她小臂,边缘还泛着细碎的冰碴,像条正在生长的霜花。
“你又催动空间了?“冷脸医的声音陡然沉下来,“上次说的话当耳旁风?
寒气入髓的症候,三个月后你连炕都下不了!“
林英弯腰拾起温脉参,指尖在参须上抹了把,参身立刻变得干干净净。“那你说,是让那些娃娃烧糊涂了等药材,还是我瘸了给他们采药?“她转身走向柴房,木门槛被她踩得“吱呀“响。
柴房里整整齐齐放着三筐雪霜苓,乳白的根茎上还沾着空间寒潭的水汽。
林英掀开盖着的蓝布,冷脸医的瞳孔瞬间放大——雪霜苓的须根上还挂着未褪尽的幼芽,分明是刚成熟的模样。
“这药至少要三年生长期“他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根茎,就被寒气激得缩回,“你怎么“
“空间里的时间走得慢。“林英把筐往他怀里一塞,耳后突然传来刺痛。
她伸手一摸,摸到一片薄冰似的纹路,正从耳后往脖颈爬。
冷脸医的嘴张了张,到底没再说什么。
他低头盯着筐里的药,指节捏得发白。
“我送药去公社马车点。“
陈默的声音从柴房门口传来。
林英转身,见他穿着她去年给他补的灰棉袄,手里提着个竹篮,篮底压着块油布——是她前天烤的玉米饼。
“不行。“林英想也不想,“山路上有狼群,你“
“我不怕冷。“陈默往前走了两步,离她只有半臂远。
林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是她昨天给他熬的驱寒汤。
他忽然掏出个粗陶杯,杯底还沾着褐色的水痕,“昨夜喝的寒潭水,现在这里“他指了指心口,“有股热流在转。“
林英的呼吸一滞。
昨夜她给陈默喂寒潭水时,玉核确实轻轻跳了两下,像只被挠了下巴的猫。
她盯着陈默泛红的耳尖,突然伸手按上他手腕。
脉搏有力,体温比常人略低,却不似她般刺骨。
“你“
“我读过《齐民要术》,知道寒潭水属阴。“陈默抽回手,把竹篮往她怀里塞,“再说了,我是知青点的会计,算过从村子到公社的路,快的话晌午能到。“
林英还想反驳,却见他眼底浮起笑意——和去年冬天她教他打兔子时,他第一次射中雪鸡的笑一模一样。
她喉结动了动,到底把到嘴边的“危险“咽了回去。
“把这个系上。“她解下腰间的红布绳,系在陈默手腕上,“血引雀认这颜色,要是遇到危险“
“我会扯红绳。“陈默应得利落,提起药筐转身就走。
林英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忽然听见怀里的玉核“嗡“地轻鸣,像在应和什么。
午时的太阳亮得刺眼。
林英蹲在九井旧址的石壁前,手里攥着把磨得发亮的骨刀。
玉嬷嬷说过,这里是老辈猎户祭山的地方,石缝里还留着半枚残缺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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