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蠢得不自知(1/2)
银子开道,从无败绩——这道理在穷了多年的安平伯府更是颠扑不破。
乔承璋一死,为防崔氏暗中对温府不利,小乔氏便用重金撬开了她身边人的缺口。对于安平伯府的下人而言,几两碎银便足以让其开口,何况是重金许诺。很快,崔氏的一举一动便尽在掌握。
是以,崔氏才刚入宫,小乔氏便已得了消息。厚赏过来人,她只觉心口堵了一团乱麻。
安平伯府新丧在身,连宫宴都避而不出,生怕冲撞宫闱。母亲此刻却贸然入宫,所为何来?
又要觐见何人?!
真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令人焦头烂额。
这身边就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不让松儿习武,他倒有一番道理,说什么武安侯府是武将门第,他这世子若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沦为满京笑柄?
此言字字在理,竟噎得她无话可说。难道她能说,你父亲也是个不擅弓马的,你又何必强出头?
她只能拿出母亲的良苦用心,苦口婆心地劝说练武艰辛,瞧他没去几日,掌心便又是水泡又是脱皮,她这做母亲的心疼不已。再说,大贞并非重武轻文,侯府本已是世袭爵位,安享尊荣便可,何必徒耗心力去受这份罪
从前松儿对她虽非言听计从,总还顾念母子情分。如今倒好,不知被那陆青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竟半句也听不进去,不等她说完,便以傅世子布置的武课未完为由,客客气气地请她出了院子。
念在他已是世子,侯府终究是落在了自己儿子手中,她强咽下这口气,总算了却一桩心愿。
只是这股郁气压在胸间,锥心刺骨,数日不散。
真不知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冤家
小乔氏正自闷坐,一抬头,恰瞥见容嬷嬷蹑手蹑脚地挑帘进来,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顿时让她火冒三丈。
“让你盯着陆青,你却半点消息也无!一见她便如鼠见猫,抖似筛糠!你这老货究竟在惧她什么?”小乔氏满腔邪火尽数泼向容嬷嬷,觉得这老东西越发不堪用。若非手下实在无人,且唯有容嬷嬷知晓她的阴私,她断不会将这废物从庄子上召回!
容嬷嬷身子佝偻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蝇:“夫人息怒,万请保重玉体非是老奴不尽心,实是大姑娘今时不同往日了。便是她院里那些蹄子,也个个不服管束。老奴近来想靠近云海轩,简直难如登天”
实则,小乔氏的吩咐,她一件也未办。
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她比谁都惜命。
在乡下养伤时,侯夫人对她不闻不问,连一包药、一句问候都没有递过来,早已令她心寒,若非她命硬,此刻早已成了孤魂野鬼。
被召回那日,她便看清了府里的局势。
满月宴那日,一向淡漠的太夫人竟纡尊降贵,在府门口亲候陆青归来——
这侯府早已变天,太夫人与公子皆向着大姑娘,候夫人已是孤家寡人,孤立无援,才又想起她这把老骨头。
可她如今只剩残躯一副,都是黄土埋颈的人了,实在折腾不起了。若再开罪陆青,恐怕她连去庄子上苟全性命的退路都会断送。
况且,陆青与从前已是判若两人。
单是那日陆青扫过她的眼神中蕴含的凌厉,就让她双腿发软。再见早宴上,陆青竟敢明目张胆地与候夫人抗衡,她便明白,如今莫说是自己,便是候夫人,也早已拿捏不住这位大姑娘了。
从前那个言听计从、一味示好的陆青,恐怕是随那碗药一并去了。
她虽想不通陆青因何巨变,却深知一个道理:人只有一条命!
她这风烛残年,更是只剩半条。若候夫人能安分守己,凭着侯府的富贵安度晚年并非难事,横竖陆青早晚是要出嫁的。
可若候夫人仍执意与陆青为敌,还要让她打前锋那也休怪她阳奉阴违,自行寻一条活路了。
容嬷嬷心口阵阵发凉。
当初那些投靠陆青的下贱坯子,如今个个鸡犬升天!连个烧火的陈婆子都敢蹬鼻子上脸作践到她头上!想她堂堂侯夫人陪嫁、府中有头脸的管事嬷嬷,曾经是这侯府后院的二把手,如今竟混得不如云海轩一个三等洒扫丫头!
何等可笑!何等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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