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朝堂变幻风向转（2/2）

阮重虽在权势上不惧怕阮重，在体格上却惧怕于他，因为墨凡要是动手，他不是现挨打、现受疼吗。此刻，他亦明白阮太后为何不让他搬墨肃棺椁上朝，多次一举治墨凡的欺君之罪。

今天若是扳不倒墨凡，他怕是真要赔墨凡一具孩童尸骨了。而那具尸骨对与不对，要全凭墨凡说了算。

阮重躲着墨凡，向皇上拱手道：“启禀皇上，欺君只是墨凡的第一罪，臣还要参他勾结外敌，阴谋叛国。”

不仅群臣一惊，皇上和赵忠亦是一惊，这和晨起演练的不一样啊。这一项若落实在墨凡头上，不仅满门抄斩，还可诛他九族。

阮重把墨凡与大齐二王子的信件往来，在几个文武官员间传阅了一番，才呈递到龙案上。

就连墨凡都惊住了，那字迹确是他的字迹，印章亦是他的印章。

几个文官认得准字迹，几个武官认得准印章，不免都惊住了。

墨凡勾结外敌，阴谋叛国，若不是有铁证，满朝文武皆不会相信的。

墨凡誓要把人千刀万剐的眸子望向太尉石然，石然垂首，不敢与他对看。

皇上看着那些信笺，频频与赵忠对看着。赵忠双眸慌乱眨动着，忽然道：“皇上，您说什么？”他弯腰附耳在皇上唇边，频频点着头。

而后，赵忠直起腰身，对群臣道：“皇上嗓子不舒服，由奴才代为传话。”

“几封信件，不足以证明墨大司马勾结外敌，阴谋叛国。然，墨大司马令独子假死欺君一事，人证物证皆在，证据确凿。皇上口谕：墨凡欺君之罪本该满门抄斩，朕念其征战四方，于江山有功，交出墨肃，免其满门死罪。削墨凡大司马、大将军之职、辅政重臣之权，手中帝都八尉兵符移交于阮重之手，墨家军众将士无首，有碍帝都安危，悉数遣散。将军府财物充入国库，府中之人除奴仆外皆流放漠北，永世不得返帝都洛华。”

宣读完，赵忠看了一眼对自己眸露狠光的阮重，急声对似崇山一般站立的墨凡道：“罪臣墨凡，你欺君在先，今日还想抗旨么！”

轰然间，崇山倾塌，墨凡跪地道：“罪臣墨凡接旨，叩谢圣恩！”

随之，赵忠看向似要把自己千刀万剐的阮重：“阮爱卿，此事由你全权监管。”阮重咬牙切齿道：“臣遵旨！”

然而，太尉石然忽然跪下道：“我等相信，墨大司马对大魏国忠心耿耿，墨大公子假死一事、勾结大齐二王子一事，恳请皇上明察，还墨大司马一个清白！”

随之，骠骑将军李飞、车骑将军贾震、廷尉张轩、卫尉白显皆跪拜下，为墨凡请命，要皇上调查，还墨大司马一个清白。

除墨凡之外的武将六公皆跪拜下为墨凡求情，郑太傅及太常夏洵、太保何安亦跪下替墨凡求情。

郑太傅花甲之岁，颤巍拱手道：“墨大司马只有墨大公子这一独子，怜子之情父母皆有之。若非墨大司马爱子心切，如何会犯下欺君之罪。”

立于郑飞清身侧的阮重冷哼一声，道：“那照郑太傅所言，一句爱子心切，便可忤逆欺君吗？大魏国若是人人都爱子心切，那年年征武力壮丁，岂不是百姓皆有借口推搡不为国征战。”

郑太傅亦冷冷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年，墨大公子所犯之罪当不当诛，阮大司徒心中清楚。我朝若是皆像你我这般坐享安逸的文臣，大魏国早已岌岌可危。”

阮重却道：“你我这般的文臣可没有机会接触大齐国的王子，没有机会勾结外敌，阴谋叛国。郑太傅心瞎，应该眼不瞎罢。”他指着龙案上的信件道：“郑太傅应该比别人更能认出罪臣墨凡的字迹罢？”

郑太傅怔住，他知晓墨凡为人，亦认得墨凡字迹。虽皇上以欺君之名给墨凡定了罪，但这“勾结外敌，阴谋叛国”的罪名，即使不定，墨凡也难以洗清了。他拱手道：“皇上，老臣恳请皇上彻查墨凡勾结外敌一事。”随之，悉数文官全部跪拜下来，附和道：“恳请皇上彻查墨凡勾结外敌一事。”

殿外昏沉的日光透进殿中，悬着灯盏、放着棺椁的大殿愈加阴森，赵忠上前一步道：“尔等放肆！这大魏国的天下是皇上的，还是你们的！皇上圣旨已下，你们是要皇上收回圣旨吗？退朝！”

赵忠扶着皇上匆匆往殿外走，一声低沉的“皇上”，把二人止步在了殿门口。

随之背后传来墨凡的话语，“皇上，罪臣交出兵权、流放漠北皆不足为忧，罪臣求皇上固守住先帝的江山，固守住大魏国先祖用血汗打下来的疆土！不论何时何地，我墨家世代忠于魏家！”

他雄鹰似的双眼湿润望向皇上背影，然皇上脊背微微坍塌着，停留片刻，未发一言，扶着赵忠的手上了龙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