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急呼呼五岳旗到(2/2)
岂是一个见钱眼开所能囊括
真他妈的牛!
云长空就听得邻桌的一个少年低声发话道:“这刘三爷为了谢这传旨官,至少就是几百两黄金啊,看来这参将之职没少钱哪!”
一个三十来岁的武师冷笑道:“你管这干嘛你家钱来着。”
当场怎么想的都有。毕竟能来这里的人,都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向来不将官府瞧在眼里。倘若害怕官府,也不会一听圣旨到,不听内容,就先想着要砍人了。
可刘正风这么一搞,用八个字形容恰当不过:“趋炎附势,利禄熏心!”都想着,不就封你一个参将吗,芝麻绿豆大点的官,瞅把你美的,那是感激涕零啊!
云长空就听旁边又有人说话了。
“没想到啊,这么大名鼎鼎的刘三爷居然做出此等肉麻之态,还公然行贿,啧啧。”
那种鄙夷,无以复加。
刘正风明知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中,便成笑柄,却也无奈,当下说道:“各位,请坐。”
群豪心想:“坐什么啊合着我来是庆贺你升官发财的吗”
群豪都觉得有些扫兴了,这叫什么事!
刘正风也转过头一看,不禁一怔,却见这首席上的居中那张太师椅竟然空着,没有人肯坐首席。
左首边坐着年岁最大的六合门夏老拳师,右首边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都在下首作陪。
这张金鳌本人并无惊人之业,可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这帮主解风无论是武功、威望那在江湖都非常之高,今天帮主没来,这副帮主人人也得敬他三分。
刘正风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有德之人,互相谦让,不愿坐首位。今日也有可能会有不测之事,也不强求让谁去坐此位。
众客客安坐之后,刘正风说道:“上菜!”
刘府的仆役可就忙上了,刘正风豪富已过三代,那是财大气粗。什么鲍片、鹿脯、熊掌,应有尽有,那可真是肉山酒海,极为丰盛,这等大手笔,武林难寻。
这些武林豪雄还想等主人让客,云长空却是毫不客套,大快朵颐起来。
云长空对着美酒佳肴,山珍海味,无拘无束,而与他角落同桌的,自然也就是江湖边角料了,也不认得他,见他这么一动筷子,心中暗骂他粗鄙。
刘正风一看天时,已将午正,弟子米为义端出一张铺了锦缎的大茶几,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的黄金盆子,望几上一放。
就这盆子直径至少一尺半长,以那直涨不跌的金价开说,老值钱了。
这盆里已经盛满了清水,刘正风向所有来宾,抱拳朗声道:“诸位,刘某今日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其中原因各位想必已经清楚了。江湖行事,在于义气,可刘某做了朝廷参将,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这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两者一旦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
今日请大家做个见证,诸位以后仍旧是我刘正风的好朋友,但从今往后,江湖中的是非恩怨,就请恕我不再过问了!”说着抱拳团团为揖。
群雄也知道他有这么一番话,有人心想:“人各有志,勉强不来。”
有人则想:“刘正风啊刘正风,你今天这行为对你们衡山派来说,真可以说是颜面扫地啊!想必莫大先生也是老羞成怒,所以我也看了,人压根没来,你衡山派的师兄弟也没来,就是对你不满!”
更有人心想呢,这五岳剑派近年来说什么行侠仗义,结果却有刘正风这种人,这也就是你们五岳剑派,我们惹不起,敢怒不敢言,也就不说什么了。
还有人是幸灾乐祸,心话说:“什么五岳剑派,侠义门派,一遇上升官发财,就忙忙磕头,还有脸提什么侠义二字,我呸!”
群雄各怀心事,这大厅就变得鸦雀无声了。
本来这个场景之下,众人就该恭惟刘正风一番,什么“福寿全归,激流勇退,大智大勇”,这才是应景的话,也是江湖上最为重要的人情世故,可此刻大厅之上,至少也有上千余人,齐聚一堂,竟然谁也不说话。
这场景尴不尴尬,你自己想!
好在刘正风与群雄也都彼此心照,仍然面带微笑,拱手说道:“从此门派恩怨,江湖争执,刘某绝不过问,若违此誓,有如此剑!”
说着一伸手,铛啷一声,从袍袖底下抽出一剑,双手一扳,铛的一声,将剑锋折为两断。
顺手将两截断剑往下一挥,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
群雄看到这,无不惊骇,心道:“就刘正风手里这口剑,刚才那一断,就是切金断玉的利器啊。人就拿手一撅,愣给掰断了,如此举重若轻,这手上功夫多么精纯,这要不是武林当中一流高手,旁人手上哪有这么大的功夫!”
刘正风交代一切,折剑明誓,洗手程序就到了最后一步,说着就要将这双手探向金盆,就在这功夫,但听门外一人大喝:“且住!”
听到这声呼喊,所有人望了过去。
众人惊愕目光中,就见门外走进四名黄衫汉子,刘正风也是颜色峻变,心道:“果然如此!”
但他仍旧伏下身子,捋起袖子,将手往水里探去。
就在这时,突听嗖的一声,一道银色精光,破空电闪,带着一片锐啸之声,从门外疾射而来,直袭刘正风。
刘正风疾退两步,“铛”的一声,这暗器撞在了金盆上,往外激撞出数尺远近,砰然落地,清水洒了一地。
靠前之人见这暗器只是一枚银针,竟然撞翻盛满清水的金盆,来人功力之高,均吃一惊。
这一切来的太快,众人本就因为官员来此宣旨有些惊疑不定,这突发状况好似冷水倒进油锅里。坐在大厅靠后的数百人没看清情况,当即长身而起,拔刀亮剑的“呛啷”之声响成一片。
但起身转眼一看,又有人不禁“咦”了一声,怪道:“这是怎么回事”
定逸师太更是戟指大怒道:“费彬,你也太无礼了,你要做什么”
原来随着那四人走进,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手举一面五色锦旗,走了进来。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发出烂漫宝光。
五岳剑派和见多识广之人认得这面旗子,知道这是五岳剑派盟主令旗到了!
而这人是左冷禅的徒弟史登达,他高举令旗喊话,想要出出风头,未曾想刘正风压根没理会,竟然继续洗手。
这时候黄影闪动,从屋顶跳下一人,发射暗器,打翻金盆。
众人就见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很多人认得,便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一套“大嵩阳手”武林中赫赫有名,以此为号。
费彬拱手笑道:“定逸师太鉴谅,在下奉盟主号令,阻止刘师兄金盆洗手,眼见刘师兄故作不理,唯恐违背盟主之令,这才得罪出手,绝非故意而为。”
定逸师太听了这话,面色一缓:“原来如此,左盟主出来阻止这件事,再好也没有了。刘贤弟,咱们习武之人当以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你又何必去做劳什子的官儿”
费彬徐徐道:“高举令旗!”
那举旗的史登达立刻将旗子举过头顶,生怕别人看不见。
费彬朗声道:“刘师兄,奉盟主号令,不许你金盆洗手!”
刘正风一见费彬现身,便知云长空所言果然不错,那么他的推测也八九不离十了,遂皱了皱眉,扬声道:“定逸师太,费师兄,天门道兄,岳师兄,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正气,遇上跟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
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乃是私事,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怎就要受盟主旗令之约啊”
说着身形一转,凝视费彬,徐徐道:“请费师兄转告左盟主,刘某不奉旗令,请他恕罪!”
费彬冷笑道:“刘师兄之言好生可笑,我只知五岳剑派以维护武林正气为己任,门下弟子又有谁可以不奉盟主号令还是你真的想要自绝于我五岳剑派,与我武林正道为敌”
费彬这番话说的目注刘正风。
刘正风也直视费彬,脸上殊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