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悬疑（2/2）

“你让人去查查小菊。”顾南桑垂下眼，掩去复杂的情绪，道：“那日你也瞧见了，她虽然性子软些，瞧着羞怯，却不是个哑巴。还有这个熙春，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查清楚。”

“是。”清芷福了身往外走。

“等等。”顾南桑忽而站起来，拉住清芷的手，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暗自去打听，别做得太明显，若有照应不到的地方，回来告诉我，或者让牧遥帮忙。”

清芷微怔，但没有多问，当下行礼离开。

顾南桑看着跳动的烛火，眸中光彩明灭交错，蓦然觉得，上次系统说的临风城有事要发生，恐怕早就来不及挽回了。

而上次她一回临风城，西凉使者达拉就死了，巧合的是，顾西洲也不在家，案发现场那个瓶子又的的确确是她送给顾西洲的。

凡此种种，顾南桑即便不想怀疑血肉之亲都难。

而顾西洲居然和香云阁老鸨罗采薇来访频繁，她院子里那个新来的熙春，一看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为何从前没有发现这些细节？到底是顾南桑迟钝，还是有人刻意露出马脚，做给她看？

顾南桑的思绪渐渐飘远了。

次日一早，顾南桑便起了身，派人传了口信给顾西洲。

如今顾家本家上门来闹，着实蹊跷，顾西洲纵然病着不好来，也要让她知道才是。

顾南桑又写了一封书信给牧遥，托他查一下香云阁的底细和动静，又给采莲居的郑管家去了信，嘱他派丫鬟去看看赵秋鸿。

赵秋鸿虽然脱离了香云阁，但也有段时日没有和顾南桑联系了，此番一是派人看看她的近况，二来也想打听一下香云阁的内幕。

做完这些，天色尚早，厨房开始上早膳，顾南桑走出后院，正好遇上顾东青，兄妹二人都是心事重重，去了许氏的院子一同用早膳。

“无需如此，只管随他们去。”许氏放下碗筷，一看两个孩子情绪都不高，反而笑了笑：“左右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若是太过在意，反而显得有那么回事，不理他，自比什么都难受。”

“娘说的是。”顾南桑也笑了笑，接过身后丫鬟递上的湿巾帕，擦了擦嘴。

顾东青却皱着眉：“话虽如此，但长此以往，他们不达目的，日日找上门来，左邻右舍瞧着，总归是不好看。”

此番顾家找上门来，着实突兀又无赖，让人措手不及。

“昨日夜间我收到正阳城的信，是孟大哥叫人快马送来的。”顾东青道：“如今生意做大，正阳城的消息他很灵通，得知了一些内幕，便立即让人知会我了。”

他从衣袖里取出信，递给许氏过目。

许氏看了，猛然眉目一竖，狠狠拍在桌上，杯盘碗碟发出叮咚的声响。

顾南桑被吓了一跳，心中惊讶许氏难得的脾气外露，忙拿起那信来看。

却原来，多年过去，正阳城世家林立，靠着科考以及当兵，很多新兴世家都站了起来。顾家身为老牌世家之一，当年靠着经商起家，后来虽也有为官一方的子孙，但都不多，若要从军，也是个个贪生怕死。到现在，都靠着当年的祖荫度日，整个家族看似庞大，内里却已经空虚。

如今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认为临风城的顾家便是顾从之的后代，并且有不菲的家产，便起了异心，想让顾东青认祖归宗是假，觊觎家业财产才是真。

“肮脏龌龊，多年如一日！”许氏唾了一口，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漫说是顾家，便是许家来了，我们家也早已自立门户，他们想从这里拿走一块石头都不行！”她犹自忿忿，挥手打发丫鬟们下去了，坐在一边平复着呼吸。

“娘，别动气。”顾南桑低叹一声，递上一杯茶，道：“今日乃是立冬，大节气，没的为这些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子。”

说到立冬，许氏的表情又缓和了些。

在幽州，立冬自古是大节日，与过年不相上下，百姓们都很是看重，不愿在这天找晦气。

顾东青也陪着安慰了几句，总算许氏心情好了些，起身张罗立冬的宴饮去了。

窗外寒风凛冽，瞧着铅云沉浮，像是要下大雪的征兆。

“哥，此事蹊跷。”顾南桑眼看室内只有她和顾东青，便上前一步，低声道：“我已派人打探他们是从何得知的消息，你那边可有线索？”

顾东青皱眉摇头：“我已托心腹去查，尚未有消息传回。眼下正是忙的时候，纵然他们如此张狂不要脸，但手中的事情却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耽误下来。南桑，你自做你的，万事有我，若实在不成，即使报官，我们也是说得通的。”

顾南桑听得心中温暖，便也不打算再打扰他，等到牧遥查出眉目，再说出来也不迟。

兄妹两人便各自回房了。

正好清芷也回来了，见了顾南桑，立刻福身，压低声音道：“小姐，小菊……死了。”

“什么？”顾南桑倏然站起身来。

“小姐，快去前厅瞧瞧吧，有人闹起来了！”外面等候的桐叶小跑了进来，也顾不上敲门了，只匆匆行了礼，道：“小姐，门房来报，说一大群人在大门外面闹，说着……说着夫人的坏话，好多邻居都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