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悬疑（1/2）

小菊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连咿呀的声音都发不出了，只剩下瑟瑟发抖，好似风中枯叶。她不敢耽搁，赶紧抓起地上的扫帚，快步离开了。

顾南桑看得皱眉，但到底没再开口。

这毕竟是在顾西洲的院子里，她纵然是妹妹，却不好把手伸这么长，只好晚些时候找机会让人把小菊带出去了。

她转头看向来人，见那女子一袭绯红的衣裙，腰间束着一条缠丝绿腰带，挂着一枚香囊，行走时如水波推开，别有一番风情。

但矛盾的是，她有着这样的风情，却垂着长发，做的是少女打扮。

“见过三小姐。”她盈盈朝顾南桑行礼，笑容满面，举止得当。

顾南桑垂下眸子，淡声道：“你是我二姐房中的管事？我只认得芳苓，倒不曾见过你。”

见她没有提起小菊的事情，这女子便没再解释，福身道：“奴婢熙春，乃是二小姐院中新来的管事，三小姐不认得也是自然。眼下芳苓陪着二小姐去修竹庵静养了，便是奴婢在院里看顾着。”

顾南桑点头：“我二姐可有说何时回来？明日便是立冬了，也没个口信吗？”

熙春摇头，微笑道：“二小姐今年身子一直不大爽利，一早禀了夫人，立冬便不回来了。”

顾南桑看了看这清幽的小院，抬步上了台阶，轻叹一声，道：“我许久未见二姐了，此番回来也这般不凑巧，倒也不好去打扰她静养，便在她屋子里歇歇脚，便回去了。”

“是。”熙春屈膝行礼，又道：“那奴婢去给三小姐沏茶。”

顾南桑不置可否，抬脚进了顾西洲的房间。

看得出来，顾西洲虽然离开了，但房间里还是每日都有人打扫，始一进来，便闻到一股熟悉的脂粉香味，目光再扫过桌面上，更是琳琅满目的各种瓷瓶、瓷盒、金银器皿。

顾南桑看到自己亲手绘制的那一套瓷瓶，目光顿了顿。

熙春正好端茶进来，又行了礼，笑道：“三小姐出来走走也好，只是天色不早，还是要早些歇息。”

她说着，把茶盏放下。

顾南桑点了头，端起茶抿了一口，略笑了笑：“有劳你。”

熙春忙摆手，面上带了些红晕：“三小姐说的哪里话，折煞奴婢了。”

“你为何自称奴婢？”顾南桑神情不变，目光仍落在那一排排的脂粉上，看似漫不经心道：“纵然别家仆人都是自称奴婢的多，可我们家早有规矩，不必如此。是你来的时日不多，无人提醒吗？”

“自然不是。”熙春掩唇笑道：“也就是三小姐您宽厚，待下人也亲近。只是您性子软，没的养出些刁奴，坏了规矩。是而二小姐这院子里，都是自称奴婢的。”

顾南桑挑眉：“这是你的功劳？如此看来，我二姐病着，诸事不能上心，倒是有劳你，处处看顾着。”

“不敢当不敢当。”熙春忙摆手，脸上的喜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顾南桑看了清芷一眼。

清芷便上前，递出一点碎银子给熙春，道：“我们小姐喜欢懂规矩，知进退的，这是赏你的。”

熙春笑得妩媚，挽起鬓边的一缕长发，与清芷推拒一个回合，便收下了。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顾南桑起了身。

“是是，奴婢送您。”熙春忙跟上来。

“不必了。”顾南桑蹲下脚步，目光随意在室内一扫，忽而问：“我记得那梅兰竹菊四君子的瓷瓶，是我送给二姐的，今日一瞧，怎的少了一个？”

熙春一顿，随即脸上带了些忿忿之色：“还不是小菊那丫头，粗手笨脚的，那日进来打扫，我明明是叫她擦擦灰尘，她倒好，一下把二小姐最爱的瓶子给打碎了，这下四君子便不全了。三小姐，奴婢已教训过那不懂事的东西了，您若是觉得不出气，奴婢便再去把她叫来听训！”

顾南桑摆手：“罢了，今日我看着，她居然是个哑巴，也是怪可怜的，算了吧。”

熙春赔笑道：“还是三小姐您宅心仁厚。”

顾南桑没再接话，转而往外走：“清芷，回去吧。”

“是。”

一路上，清芷小心提着灯笼，一直没敢说话。

直到回了房间，顾南桑方才好笑地看了清芷一眼：“你作甚如此小心？”

清芷这才松了口气，环顾四周，小声道：“小姐，你方才好似换了个人，瞧着真是叫我喘不过气来。”

顾南桑轻叹了一口气，放下肩上的披风，低声道：“哪里是我叫你喘不过气，是那院子实在……”

她顿了顿，到底没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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