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牧遥的身份（2/2）

剩下屋里三人面面相觑。

许氏话是这样说，但终究爱子心切，第二日顾北槐辞行，她并未出门相送，只是着人准备了护膝、护腕、肉干、干饼等物，让顾北槐带上，她却独自坐在房中垂泪。

顾南桑瞧着心酸，送走了顾北槐，进屋去安慰许氏。

许氏用锦帕按了按眼角的泪珠，低声道：“我儿是天上的雄鹰，终究要展翅，我不得牵绊他，叫他抱憾终身，将来怨恨我。只是可惜了孟家的二姑娘，我是瞧着她从小长大的，等北槐打仗回来，这样的好女儿，不知要许给了谁。”

顾南桑听得动容，也是今天才知道，许氏原来属意孟晚月当顾北槐的妻子，听着她为顾北槐筹谋深远，爱意深切，也不由也湿了眼眶，轻轻拍着许氏的背，柔声安慰着，母女两人难得温存。

而驻扎在正阳城外的大军，也终于在两日后拔营启程，平幽王亲自率领，周清萧做先锋，这一路要踏过草地平原，穿过漫漫黄沙，最终两军对垒，兵临城下。

顾南桑纵使忧心顾北槐，但因为有周清萧在的缘故，她心中奇异地变得有些安定。

只是她心中到底存了个疑影，还想去找顾西洲说说话，但这几日顾西洲每每总是不见人影，推说身子不适，到城外庄子小住去了。

顾南桑也不好声张，叫许氏知道了，又要忧心。

顾北槐走了，采莲居便愈发安静了。但随着天气转凉，温鼎的生意又火爆了起来，顾东青又开始忙碌，顾南桑也要帮着看账，这日子倒也还不算太冷清。

这日上午，顾南桑照例从流芳斋下课，与周清猗道别之后，带着清芷在街上走着，准备去点绛唇看看。

半路上却遇上了牧遥。

“牧遥哥？”顾南桑意外，笑问：“你找我有事？”

牧遥点了点头，看了眼四周的人群，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吧。”

顾南桑便和他一前一后回了采莲居。

“出了什么事？”眼看着牧遥这样不苟言笑，顾南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屏退了左右侍从，也严肃地看着他。

牧遥却突然起身，朝顾南桑弯腰抱拳：“三小姐。”

“……牧遥哥？”顾南桑吓了一跳：“为何如此？”

他不仅行了这样大的礼，称呼也变得如此生疏尊敬。

牧遥收敛了神情，低声道：“抱歉，三小姐，我是大公子的人。”

“……等一下。”顾南桑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

“当年在安平城的时候，我便已和大公子相识，只是因暂时没用用得上我的地方，便一直没有来幽州。”牧遥看着顾南桑，脸上带了些愧疚：“我的父亲是幽州军中的将军，我年少时是出去历练，恰好到了安平城，结识了你和东青兄。后来大公子要来安平城，父亲便将我的行踪告诉了大公子，我便顺利收编。”

“……”顾南桑再一次觉得，和周清萧这样老谋深算的人打交道，真的很是心累。她根本不知道这家伙背地里偷偷在做些什么，他总是能巧妙地表现出一些东西，他想让别人知道什么，才会暴露出什么来。

她的心情很是微妙，看着牧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见牧遥惭愧得都抬不起头来了，无声叹了口气，问：“那你如今说出来，是为何？”

牧遥似是松了口气，再度抱拳道：“大军临行时，公子有交代，他去前线，恐鞭长莫及，够不上正阳城。于是便让我出来与三小姐打声招呼，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可派人来找我。”

周清萧心思缜密，虽然暗地里派了人保护顾南桑，但也知道，一旦有一些事情不是紧急，却很难办的时候，顾南桑恐怕着急，却没有办法，便想了想，把牧遥这步棋让出来，给了顾南桑。

顾南桑纵使气闷这两人勾结多年，但一来他们的事情并没有碍到她和顾家，二来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三来他们也从未否认什么，所以到底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直到现在，顾南桑才终于明白，牧遥为何突然来幽州，为何又放弃经商，来干起了快运。

一切，其实都是某人的用心良苦。

气闷完之后，又变成了一种微妙的牵挂，丝丝缕缕，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