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是谁僭越（2/2）

顾南桑不由有些不自在，正要别开眼，这人却又笑了起来，春风拂过冰封的河面，又是一样的温柔。

“小南桑，问这作甚，想要保命，可别知道这么多呀。”他说着。

顾南桑恍然，自己和周清萧之间相处随意惯了，这样的问题算得上军事机密，却被她这样轻飘飘就拿出来了，实在是自己的不是。

“是我僭越了。”顾南桑轻叹一声，表情柔软不少，又道：“只是我有些想法，若你能用上，自然是好，若不能，便当听个乐趣。”

“你说。”

“我瞧着，逢年过节，百姓们用的烟花爆竹也不少，可有研制到攻城器械上面去？”顾南桑沉吟着：“比如说……大炮，这种武器，有吗？”

她说着，随手蘸了杯里的茶水，在小方几上描了个大致的轮廓。

周清萧一怔，猛然伸出手，动作快得顾南桑几乎看不清，瞬息之间就抓住了她的手指。

“……干嘛？”顾南桑离他的脸不到十厘米，顿时手脚无措，瞳孔都吓得放大了。

周清萧的手指粗粝有力，紧紧握着顾南桑的手，瞬间传来细细麻麻的胀痛感，迫得她皱起了眉头。

“小南桑，可有婚配？”他的眸子里带着某种执着，璀璨得好似天上的星河，带着细微的笑意，静静望着顾南桑的时候，外面的一切景物都黯然失色，浓郁的桂花香也被他身上恬淡的气息遮盖。他的睫毛又密又长，轻轻瓮动，似一只振翅的蝶。

万籁俱寂间，顾南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渐渐失了节拍。

“……宿主。”系统及时出声。

顾南桑瞬间回神，伸出另一只手，恶狠狠将周清萧推开，耳朵绯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别的。

“周大公子，以后出门记得吃药。”她色厉内荏。

周清萧拢好衣襟，又挂上了惯常的笑容，笑嘻嘻道：“小南桑真是个宝藏，若还未婚配，我便要早早定下来，免得被敌国夺走，危害我天齐的江山社稷。”

“不婚配，我吃斋念佛。”顾南桑没什么好气：“日后你出门，差人告知我一声，我一定随身带好匕首和剧毒自卫。”

周清萧知道自己惹恼了她，垂下眸子看着桌面上的水渍，轻声道：“你画下来，送到我府上，城北那块地，我就送给你。”

要不怎么说顾南桑是个财迷呢？

她生生收住自己恼怒的表情，眼睛一眯：“我只知道皮毛，大炮的具体结构一概不通，你说话当真？”

“我平幽王府办事，向来不开玩笑。”周清萧懒懒一笑，直到现在，某种与生俱来的气度和骄傲，这才显现出来。

“那好。”顾南桑点头：“投石车之类的我也知道一点，一并给你写上，我还有个条件。”

周清萧颔首：“你说。”

自上次研究不透口红管的构造，顾南桑便一直把竹筒揣在自己怀里，她随手摸了出来，放到桌上，道：“你既然如此自信，想必手下少不了能工巧匠，我无意打探军机，只请你顺便帮我研究一下这个。”

周清萧拿起来，饶是他见多识广，也看不明白这两个竹筒有什么作用，不由问：“这个……你想如何？”

“说了你也不知道。”顾南桑又拿出一张折好的图纸，递给他，道：“我推测，这个结构很简单，就是螺旋上升的轨道，推动外壳，里面那根管子就可以上升，反之则可以收回。喏，别给我弄坏了，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这随意的语气，无形间将方才两人之间的尴尬和剑拔弩张的气氛化解了不少，周清萧不由笑起来，双手拿起那两样东西，点头道：“我知道了。”

“好了，我走了。”顾南桑来的时候就坐的马车，这会马车就跟在周清萧的马车后面，若要下车回家，很是方便。

她说完，再也不看周清萧一眼，掀开帘子告知车夫一声，便自己下车了。

清芷和明心坐在后面顾家的马车上，见顾南桑下来，都有些意外。

明心也下了车，福身行礼：“顾小姐。”

“我回去了，明日不得空去流芳斋。”顾南桑的神情缓了缓，道：“你若见到郡主，替我道一声谢。”

“是。”明心颔首。

“清芷，回家。”顾南桑掀起裙角，一脚踩上马车，头也不回地放下车帘。

怎么看都是十分生气的样子。

清芷和明心对视一眼，顿觉气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