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厨娘（1/2）

“叮——当——”

那声音再度响起。

但这次很短促，似乎被什么刻意打断了，再之后，无论顾南桑怎么集中精力，却都听不到了。

季星阑低声道：“那座山与我们平日种地的荒山不在同一处，若不是今夜风大，我们恐怕听不到这声音。”

“平时你们从荒山归来，允许到这里来吗？”顾南桑神情凝重。

季星阑摇头：“自然是不许的，今日是轮到我喂马，才能到这里来。”

两人对视。

“你想到了什么？”季星阑问。

他往常的吊儿郎当和不正经全然没了，漆黑的眼瞳里看不出情绪，沉沉的目光好似一汪深潭。

顾南桑缓缓摇头。

她的目光很复杂，但更多是一种讳莫如深，她把手里的草倒在马厩的食槽里，再灌满清水，似乎打算做完就走人。

“哎哎，跟你说话呢。”季星阑用肩膀撞她，一边也拿起草来喂马，低声问：“看出什么了？”

“没什么。”顾南桑言简意赅：“干活，睡觉，找机会溜号。”

“你肯定看出来了。”季星阑一脸“我懂的”，神秘兮兮道：“是吧，我也觉得，他们一定是做人口买卖的，那山里的动静，一定是在建造牢房！”

“……”顾南桑目光微妙，严重怀疑这货的智商。

“……你什么眼神！”季星阑不干了，一拍食槽，哼道：“那如果不是，你倒说个理由出来？”

“我说大兄弟。”顾南桑叹气：“想要活命，就不要深究，这道理你比我懂吧？”

再对上他探究的视线，顾南桑就知道，这记性烂还在套她的话！

“你想离开，我也想离开，没错吧？”顾南桑试图和他讲道理：“你看，咱们目的都是一样的，就要统一战线和想法，你不要跟我产生分歧啊，这样不好行动！”

季星阑挑眉：“可是我觉得你在试图忽悠我，而且我要确认你是否聪明，能不能当我的盟友。”

“我严重怀疑，你是在这关久了，太无聊了……”顾南桑揪住他的衣袖，一把拉过来，低声道：“这样的声音，你觉得像什么？我劝你不听，小心惹祸上身，平头百姓的，干嘛想不开要去和朝廷挂钩？”

季星阑眼睛晶晶亮，听得连连点头：“你果然也这么认为，那东西是……唔唔唔！”

“这倒霉孩子……”顾南桑无语地看着他，收回捂住他嘴巴的手，嫌弃地在水桶里洗干净，转身往饭堂走去：“走了，吃饭。”

回到饭堂，已经开始放饭了，今天张远和李洪不在，这些人没有往常那样拘束，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天。

顾南桑到的时候，顾东青已经把顾家人安顿好，打好了饭菜，季星阑的小厮斯年也准备好了他们俩的饭菜，正朝季星阑挥手。

两人走过去，在一起吃饭。

“娘，今日如何？”顾南桑最关系的是许氏，坐下来就先问她。

许氏微微摇头：“我今日和一些妇人在一处缝制衣物，西洲被分去裁剪布料，都是些女人，倒没有什么事发生。”

她这样一说，顾南桑便愈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低声问：“是什么样的衣物？”

“不知道。”连见多识广的许氏都觉得疑惑：“分到我手里的，只是简单的缝合部分，既不用刺绣，也不用量裁。瞧着制式都是一样的，连颜色都是一样的褐色。”

这的确很奇怪。

因为远山寨中的土匪，穿着的都是五颜六色的衣服，看起来极为不规整，也不修边幅，脏话连篇的。

顾南桑微顿，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回过头就对上季星阑深沉的眼神。

这个山寨处处透着诡异，绝对不能久留。

两人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当下也不多言，很快用完饭，各自回房休息。

此事极为复杂危险，顾南桑还不打算告诉顾家人，她准备做些事情来试探，至少要先摸清山寨内部的运作情况，最好能找到机会跟着出去采买。

毕竟菜和肉这些，山寨可以自给自足，但盐和酱料这些调味品，却是必不可少的，这些粗莽大汉，总不至于能自己酿造吧？

如果真是那样，顾南桑倒真是服气了，这次被抓到也不算冤了。

第二天，顾南桑照例被分去后山，今天分到任务的是采摘桑叶喂蚕。

这比起割草要好多了，顾南桑大松了口气，看着被分去挖地的季星阑，不由心里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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