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2/2)
她径直向前走,却被北堂黎追上前,先是紧紧地扣住了手腕,虽然在他强作镇定的一派从容里,她被撬开五指缝,同他十指交扣。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十分明白,北堂黎不是一个好脸面又喜欢在外人眼前做戏之人。
这一次,他不过是在利用她当着众人之面,不好抗拒反驳,执拗地想通过这样的场合,和她“更进一步”。
白鹿茗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重要了,今日过后,就统统全都不重要了。
这么想着,她逐渐放松了身体,任由北堂黎操控。
贵族宴席,像这般大型的宴会,一向是分了两个隔间,大家一一见礼过后,男宾和女眷会分席而坐。
北堂黎今日却没依着这个规矩,而是牵着白鹿茗走到了一处亭台小榭。
有北堂卓音的地方,便少不了歌舞,而南宫芙又是操办宴席的高手,虽说订婚宴不需她亲自操持,可自然要听她许多意见。
故而这场宴席,可谓办得有声有色,加上这环境布景,委实堪称一绝。
可白鹿茗和北堂黎身处这场盛宴之中,却又独立于这场盛宴里。
席间有男宾女眷,或结伴或单独前来寒暄,都被北堂黎三言两语挡了回去。
他握着白鹿茗的手,迟迟不愿松开。
简王夫妇以及定王和南宫郡主双双结伴而来,都瞧出了他们之间的异样,却不好明言。
两位王爷不是没有自己的眼线消息,对于晔王府中的事原本半信半疑,如今看了二人这副模样,身形憔悴,衣带渐宽,两颊微微凹陷,眉宇间不复往日神采。
不免都在心中嗟叹。
虽然和从前一样,同是黏在一起,却不难看出,是北堂黎一人的黏靠,而非两人之间情投意忺的黏腻。
既是如此,也就不必勉强。
他们不过劝了几句,见晔王殿下全然不为所动,便都识趣地离去。
待众人离去后,白鹿茗突然抽出了被北堂黎握得有些僵麻的手,转身凭栏,“今日南宫芙和定王订婚,不知你心里悔不悔,想我那妹妹,和南宫芙一比,不论容貌地位,可是逊色了许多,早知如此,不如当初应了南宫芙。”
“鹿儿!”
他的语气里有一点点愤怒,但更多的是悲伤。
白鹿茗不消回头,也能猜到,北堂黎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她眺望着潺潺的溪流,眉目忽然变得柔和,“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我也以为我能接受这一切,可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份感情,我以为我能爬过去,却越来越发现这座山,与我而言,高不可攀,这辈子,我绝无可能,再走一遍我娘亲的路。”
白鹿茗突然回头,眉目含笑,“北堂黎,你曾给过我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蓦然一阵风过,一束粉末从白鹿茗的衣袖中扬出,散在北堂黎身周。
白鹿茗狠狠地将北堂黎推出一丈远,北堂黎只觉浑身力气尽失,根本无力抵抗。
木制的隔板上闹出一阵动静,宾客循声而出。
“我要走了。”白鹿茗比着唇形向北堂黎默然道。
她的面容,是那般决绝。
她转身,衣袂飘飘,绝世独立。
湍急的溪流中瞬间被风团钻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她在众人眼前,旋入以风口打开的湍急大溪流中。
碧水色的衣裙很快就同溪水融为一体,随着旋涡越陷越深,越卷越远。
简王妃第一个反应过来:“快来人,晔王妃不识水性,速速营救。”
北堂黎的一句嘶吼卡在心间,却是什么声音也喊不出来,他的人如同风中草芥一般,摇摇晃晃了几下,向前直直倾倒,在场的有武将反应敏捷,忙上前将他扶住,。
他脸色煞白,两眼定定地望着白鹿茗消失的地方,没有任何动静,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双唇紧抿,任由一股鲜红的血流从嘴角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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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作者说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