吮血验毒(2/2)
号脉的时候,闻风谨小慎微,就连王妃的脸也不怎么敢看。
他们家主子,好像是越来越敏感了?
然而说来也是奇怪,王妃的剑伤并不算重,可这脉象也太虚弱了吧?
看着北堂黎担忧的神色,闻风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是颇为头疼。
不过还好,脉象虽虚,却也谈不上危及性命。
如此一合计,与其在路上耽误时候,晔王决定等回京都之后再让御医对症开些滋补的药材,让白鹿茗好好养上一阵子。
也只有白鹿茗自己才知道,在皇陵中使用驭风术后,她的身子便没怎么缓过来,十分虚弱,腕上的灼痛感亦没完全散去。
接下来的路程,送水喂饭,净面擦手,北堂黎都不曾假借他人之手,皆是亲力亲为。
不仅是闻风听雨,就连整个护卫队,都见证了百炼钢如何化为绕指柔。
委实令人唏嘘!
一队人马行至京郊的这一日,白鹿茗蓦地发起了低烧,在马车里昏昏沉睡,精神不济,到了午后,仍乖乖地躺在北堂黎怀中,没有动静。
北堂黎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佳人,想起她突然闪身过来为他抵挡的那一剑,心中情绪翻覆。
那个夏天,荷叶满塘,这个小女孩总跟在他身后。
母妃见小姑娘伶俐可爱,便笑着打趣,“鹿儿乖乖,等长大了嫁给黎哥哥当皇子妃好不好?”
那小丫头想都没想,就爽快利落地答应了……
母妃到底没能撑过那个夏天。
那一年,他十一岁。
十五岁那年,他被先帝封为晔王,于京都之中独立辟府。
到了宫墙之外,他曾派人打听过她,得知的却是她与陆宴舟青梅竹马的情意。
随后先帝驾崩,那个从来都与他不亲近他的三哥登位。
一年后,他被褚帝派上前线战场。
十七岁的他,身着金甲胄、红披风。
他没有拒绝褚帝给他安排的隆重送别。
离京的那一日,整个京都沸沸扬扬,万人空巷。
她总该能知道,他要去戍边了。
盛大的场面,其实不过是为了同她一人告别。
曾有宗亲劝他在上战场前娶一门妻妾,留下子嗣,可他拒绝了。
何须误他人终身。
若不是她,那就更不必了。
……
颠簸的车厢中,车窗上薄薄的帘帐被绵绵的春风卷起一角,白鹿茗枕在北堂黎的臂弯里。
马车所经之处,正是京郊,今年的春季,三月烟雨如同一个刚刚陷入恋河的青春少女,总叫人摸不准脾性。
原本还是春风万里,如今却忽地飘起柔柔絮雨,雨势虽说不上大,却是十分绵密,叫人有些吃不消。
北堂黎虽然心中急切,但也知让一队人马在雨中行进的难处,况且此时这一队人马还未用过午膳。
这一整日来已赶了不少路程,是该借着避雨短暂地休整一番,反正离京已近。
北堂黎掀开车帘,招来闻风,只见闻风面颊上已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水珠。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道路松软起伏,她也睡得不安稳,“找个地方等雨停些再走吧。”
“殿下,前面有一座烟灰色的宅子,不知可否借用,我先过去探探。”
闻风一开口,脸上的水珠瞬即失了平衡,串流而下,被他吞进嘴里。
晔王点头,闻风策马行进。
片刻,前方传来一声骏马嘶鸣,落下一阵如同夏日骤雨般的零落蹄音。
北堂黎听得这是闻风急急勒马的路数,掀帘一看,只见闻风的马儿刹在五丈开外。
怀里的人不舒服地动了动,北堂黎收回手,轻轻抚着她的脊背。
与闻风对峙的,是道路上横穿而出的一行五人。
对面那人见了闻风,也跟着匆匆勒马,再瞧了一眼后面的队列,一眼就将他认出,先行打了招呼。
“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