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过去的平凡（2/2）

阳光下，尼克脸上的皱纹显得格外亲切，那是波提欧心中最温暖的回忆之一。

这是梦吗？

感觉好真实。

“来了，老爹！”波提欧的回应是如此自然，语气中透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雀跃。

他小跑着过去，没有机械关节运转的细微声响，也没有义体与神经接驳的延迟感，恍若他从未离开过这个熟悉的世界。

「阿尔冈-阿帕歇」的景象在他眼前展开，这里是他魂牵梦萦的故乡，一个在记忆中被公司毁灭的世界。

“今天要去北边的牧场，听说有几头牛走失了。”尼克一边扔给他一套鞍具，一边催促，“快点，太阳完全升起前得赶到那儿。”

波提欧接过鞍具，手指轻轻摩挲着皮革的纹理，那份真实的触感几乎让他怀疑这就是现实。

或者说，他已然沉沦。

“怎么了，小子？无精打采的？”尼克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犹豫，“难道是昨晚又喝多了？”

波提欧摇摇头，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没事，老爹，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都是假的，”尼克轻描淡写地说道，“脚下的土地才是真的，快走吧，格蕾给我们准备了路上吃的玉米饼，你最爱的那种。”

提到养母格蕾，波提欧心中一阵温暖，随即涌现出一幕幕往昔的画面。

他被格蕾和尼克在雪地里捡到，在他们无微不至的爱护下成长，与其他被收养的兄弟姐妹们一同嬉闹，分享着每一个欢乐的瞬间。

生活如此完美，就像是一个精心搭建的舞台。

格蕾教他认识植物、鸟儿与河流，而尼克则悉心教导他如何驯马放牧。

年幼的他骑着小马驹，跨过溪流，追逐着朝阳，跟随尼克奔向水草丰茂的牧场。

那些记忆的片段在他脑海中闪现，璀璨的云霞下，尼克放声歌唱，那苍茫的旋律仿佛跨越了时空，直击波提欧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老爹，再唱一次那首歌吧。”某个黄昏，波提欧突然请求道，声音中满是期待。

尼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今天这么感性？”

话音未落，他便清了清嗓子，唱起了那首古老的牛仔歌谣。

“穿越风沙与时光，

我的马儿知晓方向。

家园在远方召唤，

无论路途多么漫长……”

波提欧闭上眼睛，任由那歌声将自己包裹。

每一个音符都在他心底激起涟漪，这一切完美得如同梦境。

他知道，他们的家并不只有他一个，还收养了其他几个因为不同原因失去家园的孩子。

那些孩子们一起在尘土里打滚，为了抢一块肉干争吵，也在夜晚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白天的冒险故事。

格蕾和尼克看着他们，脸上的皱纹因笑容而加深，虽因劳作而微微佝偻，但眼中始终带着温暖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