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个小孩(2/2)
一个瘦弱不堪孩子,满眼泪水的打开门。声色哽咽:“你,你怎么不早点来啊!”
老车夫心颤欲裂,浑身颤栗,缓缓蹲下身抱住大声哭泣的孩子。一个劲只是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
有个小孩叫作张浅月,一个不从父姓的名字。拥有姓氏张的生母,刚刚死在了那个前天雨夜。自从那个置乐馆最喜欢笑的女人死了,这天底下命苦的人儿又少了一个,但地面上求生的孤人儿多了一个叫张浅月的小孩。
张浅月其实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娘亲怎么了,怕娘亲又得了大病。他不懂娘亲为何要睡这么久,最最怕郎中不来开药,他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一个认识的姨姨,来了又走了。
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三天里,张浅月独自一人照看着自己。娘亲说过,等我长大了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了的时候,娘亲的病就好了。
张浅月记得这句话,直到三天前天娘亲的病又发作了,张浅月怕娘亲又要自己出去,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哭出来吵道娘亲。
灰沉暗淡的房间,曾经在置乐馆花名排有牡丹的女人。蜷缩起来,浑身扭曲着咬着牙齿。喉咙深处呜呜的挤出一道有些难听的声音。从头上下,女人感觉自己像是被刀一片一片割来。浑身刺痛的感觉越来越重,女人痛苦的终于叹出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可能挺不住这一次了。
刀割的感觉越来越重,浑身像是布满了粗壮的针孔。
张姓女人脸色苍白,望着躲在床底哭泣的孩子,无声流泪。身体太疼了,心脏此时的微弱挑颤,已经没有了多少感觉。
真是,舍不得啊。
这个张姓女人,紧紧闭上眼睛。良久,像是使尽了力气翻起身来,声音柔和道:“小月,下雨了。”
小孩茫然抬头,看见自己娘亲坐在床前的样子,张大了嘴巴笑了起来。娘亲她没事了啊。
女人望着自己的孩子一眼又一眼,身胸跌宕起伏,良久终于又说出了一句话,“小月,外面的花开了吗?”
小孩连忙起身,不顾大雨跑到湖边去看花。顺着湖面被雨水一下又一下打破的平面。确定了只有**,桂花落下的花瓣,兴奋的跑回家。
“娘亲娘亲,花开着,花开着……”
小孩高兴的手舞足蹈,屋内烛火随着外面迟来的风而摇拽着。
女人靠着门头,对着门外的方向有一些不当时宜的微笑。
小孩子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怎么了,只觉得娘亲不说话,自己就应该不吵到娘亲。于是就闭上嘴,背靠着床沿一个人坐到了地上。
女人说不出话来了,她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只觉得这辈子活的不痛快。活来活去就还是在这个脏地方么?
张浅月听着母亲逐渐平稳下的呼吸,小孩子有些开心的嘟起了嘴。在小孩的背后,这个张姓女人,努力的张开了嘴唇。她已经透过昏暗的铜镜,看见了早已没有年轻时的妩媚的自己。女人嘴角提起,无声地笑了笑。苍白的肌肤皱弱的被骨骼顶起,艰难呼吸的女人用力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小月,你要努力的活下去!一定要。”
这个叫张眠的女子,风华过价城四年风月的美人,终于容颜不再的时候,安静的不再只为自己流下眼泪。
……
张浅月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他也搞不清楚这个一身红装的女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但当这个小孩又饿有又乖的打开了门,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委屈的就想哭出来。
直到小孩睡着了。
汪季衾抱起张浅月,左手心内突然凭空升起一方烛火,温柔的微光下,旁边的屋舍凭空燃起火焰。火势越来越大,蔓延上它处炙热的颜色,潸然悲泣上拙劣的火花。
汪季衾终于带着张浅月走出了置乐馆,起先人们正昏沉的倒在地上深睡。
后方的火焰越来越大,逐渐吞噬掉了声势嘈杂的置乐馆,火光仍在蔓延,寂静的价城转眼葬送在一片火海。
空无一人的大街,突然有漆黑色的浓雾弥漫。车夫装扮的老人横抱着一个孩子,手心的烛火明亮起来,从天空中撒然包裹的浓雾中亦是不减分毫。
张浅月微微张开眼,只听见一句温柔的声音便再次睡去。
汪季衾露出真容,层层包围的幻兽张露出血腥的爪牙。
烛光闪烁,一席红衣携杂着无尽的火光奋然冲向前方。
“别怕,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