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真相（2/2）

他提醒道：“乐安长公主不像表面那般纯善，你日后要当心。”

“您放心。”杜荔回道，关于那人的真面目，她已经知讨教过一二了。

“柳蓁当初就是太相信他人，”韦冬青咬牙道，“被人故意诱入宫，不到半年就……投井溺毙。”

他攥紧拳头，恨恨道：“那些伤害过她，逼迫她的人，我一直记在心里，若有一日，有机会……”

他没说完之后的话，但杜荔已猜测出，老师留在盛京，苦心孤诣多年，想必是要为柳蓁师叔报仇雪恨。

“可是，”杜荔劝说道，“您方才都说了，师叔是投井自尽。”

“过去的恩怨，犹如尘烟，您莫要太过偏执。”

柳蓁的死，所有人都逃不开关系。

正如那句老话，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可她是悲壮自戕，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选择。

那些逼迫伤害她之人的确有错，但罪不至死。

“我只说她是溺毙，”韦冬青抬起眼皮，眼底一片青黑，“可没说是自尽。”

杜荔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确实……

杜荔细细回想，柳蓁自戕这件事儿，是乐安长公主与顾潇湘告知她的。

她先入为主，将韦冬青方才的话，自动修正成自尽的说法。

可他说的分明是——投井溺毙。

“您的意思是，”杜荔猜测道，“柳蓁师叔是被人所害？”

韦冬青面色沉重地闭上眼睛，身子靠在桌边。

沉默片刻后，他开口说：“我知晓柳蓁的性子，她绝不是会轻生之人。”

“可人总是会变的，后宫压抑的环境，也可能对她性格造成影响。”杜荔说。

韦冬青固执地摇摇头：“不会。在她投井前一日，还托人从宫里带口信给我。”

“师叔说了些什么？”杜荔好奇地问。

中年男人身子一顿：“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不愿说，杜荔也没有追问。

若柳蓁的死，真的不是自尽，那么的确有追查下去的理由。

“那老师，您需要我做什么呢？”她转而问道。

“没什么，”韦冬青瘫坐在那儿，呆呆地盯着画上的人，“只要什么都不做便好。”

这是何意？

韦冬青将她带入太医院，又让她什么都不做，当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这可说不通。

“您指的是？”她小心翼翼地问。

韦冬青直视她的目光：“我说的是，对乐安长公主。”

杜荔终于看清他眼底的情绪，有懊悔，有悲痛，有坚韧，有隐忍，但充斥满目的，是无比鲜明的仇恨。

她猛地惊醒。

乐安长公主提到过，她的身体突然每况愈下。

或许的确受到，亲眼所见江驸马对柳蓁师叔告白的影响。

但有没有可能，真正原因……是太医院首席韦冬青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