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只要你不出声就好（1/2）

杜荔瞬间想清楚其中的关系。

柳蓁只是个太医院医士，哪怕被官家子弟追捧，也不会轻易传到圣上的耳中。

她突然被召入宫，必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而新科状元江流，本扬言非柳蓁不娶，却在柳蓁进宫之后，迎娶乐安长公主。

韦冬青想必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事儿究竟是谁促成的。

柳蓁香消玉殒，相反的，那两人十余年来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若她是韦冬青，想必也咽不下这口气。

“老师，”杜荔问，“柳蓁师叔的死因，您真的调查过吗？”

韦冬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当时被带去验尸的人，是我。”

“那夜下过暴雨，几乎将周围的痕迹冲刷干净，但隐约能看清，井边有几个混乱的、不属于柳蓁的脚印。”

“人落水后会本能地游上水面，可她的躯体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就那么安详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脖子上有一道轻微的红痕，口鼻处有奇异的香气，多半是被人迷晕后，投井溺毙。”韦冬青分析着说。

他说这话时，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停顿，仿佛已重复过千遍万遍。

杜荔心头一梗：“既然您当时在场，已经搜集到这些线索，柳蓁师叔又如何会被判定为自戕？”

中年男人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大约是我那时不过区区一个医士，做出的推断没被人放在心上。”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那杀害柳蓁的凶手，在场之人都不敢招惹罢了。”

他淡淡地开口，表情平静，指尖却微微颤抖。

依照之前的信息，柳蓁师叔入宫后深得盛宠，受到其他嫔妃的嫉妒，被人害死，是合理的。

可在那事之后，韦冬青又在盛京呆了十余年，甚至从普通医士，一步步走到太医院首席的位置。

他应该已经找到线索。

杜荔问道：“那您查出，是何人所为了吗？”

“没有，”韦冬青无奈地说，“事后所有相关之人，都相继被送出宫，隐瞒身份，再无踪迹。”

“我曾听柳蓁说过，她的贴身侍女家住盛京的红缨东巷。可我找寻十余年，从未听到过此人的消息。”

“也许……”杜荔说，“她已经离开盛京。”

十余年都找不到线索，多半是举家搬迁，失去联系。

韦冬青长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这道理，只是不甘心罢了。

“从明日起，乐安长公主那边由你来负责，”他安排道，“我就一个要求，让她活着就够了。”

或者说，是让她每日痛苦地、提心吊胆地活着就够了。

杜荔点点头，想起那日她提出要用听诊器时，韦冬青的神情那么紧张不安。

老师知晓她的医术，担心她真的将乐安给医好。

不过他估计错误，哪怕杜荔知晓医治方法，但在这种卫生医疗条件下，进行心脏手术根本不可能。

她没有过多解释，就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对了，”韦冬青继续说，“近些日子我会离开一段时间，除去当值的日子，你暂时无需每日来太医院。”

“我倒是想来，”杜荔哭丧着脸，“长公主派了个懂医术的丫头，跟在我身边，不知她要做什么。”

韦冬青挑了挑眉：“就是方才跟你在一起那小姑娘？”

她重重地点头：“就是她。别看年纪小，医术绝对不低，也不知长公主从哪寻来的。”

“那女人心思深沉，你近日做事小心些。”韦冬青提醒道。

杜荔斜了他一眼，呵呵，若论心思深沉，能有人抵得过您吗？

两人基本已经说开，但她知晓，韦冬青必定还隐藏了某些信息。

杜荔并不心急。

进入太医院帮韦冬青做事，不过是为了还老师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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