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难以抉择（2/2）

御医们在等顾鹿溪拿主意，顾鹿溪却拿不出主意，只能僵持着了。

老御医出言劝道：【娘娘，皇上的龙体受不住药性，娘娘您三思啊！】

顾鹿溪的整颗心仿佛被置在油锅里煎炸，实在焦灼不安，老御医又催促她，她怒斥道：“有本宫担着，你急什么？”

老御医不敢讲话，只能焦急又战战兢兢地揣着手。

或许是他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住劳累与心中的纠缠，所以老眼一闭，便昏过去了。

顾鹿溪吩咐宫侍们将老御医妥善安置了。

御医们都不敢再劝。

顾鹿溪撇开他们，只身留在寝殿，她看着陷入昏睡的萧盛霖，内心是极端的纠结。

萧盛霖面色绯红，青筋暴起，额头渗出大颗的汗滴，顺着他刀削脸庞滑落。

心疼归心疼，但将他让给别的女人是不可能的。

伤害肚子里的孩子更不可能。

顾鹿溪的目光被床榻上的一抹湿红吸引，她掀开锦衾一看，才发现萧盛霖手中握着金钩，是用来勾束床幔的金钩，被他扯下去了。

他的手腕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交错伤痕，伤口还淌着血。

“来人，为皇上包扎伤口！”

顾鹿溪一声令下，御医都纷纷展开医药箱，忙碌起来。

李平川押着浑身湿漉漉的小宫女到九霄宫，“娘娘，御池内藏着个小宫女，衣着清凉，浑身湿透。”

顾鹿溪仅凭几句描述，便能知晓在她离开以后，御池内发生的事情。

“押过来，扔在廊下。”

初春回寒，特别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不比冬日暖和。

小宫女被丢在廊下的时候，地砖上还拖出一弧水迹。

闻瑾见这小宫女眼熟，眼神稍黯，藏了怒气，“娘娘，她是前些时日刚调进九霄宫的，因着她和您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奴婢还特地留心过她。”

顾鹿溪挑眉问道：“她就是你说过的……羊湖？”

“是。”闻瑾站到顾鹿溪身侧，拎起宫装裙摆便跪下。

“娘娘，是奴婢一时心软让她留在宫中，才令她有机会酿成今日的大祸，恳请娘娘责罚。”

顾鹿溪弯腰扶闻瑾起来，“你容许她留在宫中，也经问过本宫的意思。若是自责，也该本宫同你一起自责，况且眼下也不是你请罪的好时机。”

闻瑾愧疚地低着头，站在顾鹿溪的身侧静候吩咐。

顾鹿溪走到廊下侍卫身侧，抽出侍卫的佩剑，步履很稳地走到小宫女面前，“本宫记得你叫羊湖，家境贫困，父母偏爱弟弟，你说你不能进宫，便只能被父母嫁给鳏夫换二两银子了。不过如今，本宫可以给你第三条路。”

羊湖被冻得脸色惨白，她抬起小脸，眼里含着一抹很微薄的期盼。

顾鹿溪勾起唇角，笑容柔婉，说出的话却冰寒刺骨：“你的归宿也可以是这座皇宫——的乱葬岗。”

羊湖倒抽一口凉气，削瘦的肩膀微颤。

顾鹿溪提着剑，眼神一凝，手臂骤然一挥，剑锋便擦着羊湖的脖颈而过。

羊湖毫发无损，只是她的衣襟被挑断了。

顾鹿溪曼妙的眼波流转，似乎并不把此时的情形放在眼里。

羊湖害怕地拢紧薄衫。

顾鹿溪轻笑一声，打破寂静，与夜晚微颤的烛火、摇晃的暗影相衬，竟有一丝诡谲。

“你胆敢勾引皇上，难道没有料到此刻吗？”

“还是说，你应当坐享瑶华宫的富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