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凉薄(2/2)
蔺文虎看着两人,心里的不悦又升了起来。
越灵溪看着前面大踏步走的飞快的蔺文虎,有些明白他的意图。
她也不明白蔺北是何心里,明明不排斥自己,却又一直吊着自己,不吐心意。
他在顾忌什么?
一顿饭在三人各怀心思中度过,每个人都吃的没有滋味。
待蔺文虎漱过口后,越灵溪准备告退,蔺北先开口了。
“祖父,饭后您歇息片刻,我和溪儿告退。”
越灵溪跟着道别。
蔺文虎道:“溪儿先去,北儿陪我对一局,刚吃完,躺下不顺畅。”
蔺北正要拒绝,蔺文虎已经到棋盘旁边坐了下来。
越灵溪一见这架势,自己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蔺北看着越灵溪出了门,站在蔺文虎面前不肯坐下来。
蔺文虎倒也不强求,他本也没有下棋的心,他只是想敲打敲打这个年轻气盛的孙儿。
“北儿啊,你对溪丫头不会是动心了吧?”
蔺北早知他会如此问,很是干脆地摇头:“祖父,并无。”
“并无?”蔺文虎手重重拍在棋盘上,棋盘上的棋子受力噼里啪啦掉落一地,事后在一旁的下人,见此垂头退了出去。
蔺北蹲下来,一颗一颗的往捡回来。
“祖父,北儿在您眼皮下长大,您自知北儿的脾性。北儿心中只有忠良,从无儿女之情。”蔺北声音清淡,淡到似在交待公事,没有丝毫感情。
蔺文虎看到他这副态度,情绪更加不好了。孙儿何时对他说话这样冷淡过?
“无儿女之情,既无儿女之情你会去云院留宿?会陪越老头待上一上午?”蔺文虎声音都有些颤抖。
蔺北将捡好的棋子放好,回应蔺文虎,语气依然平淡无奇:“先说留宿云院。珙桐不在,银桦喊不醒,伤口渗血,我怕影响下月出征,不得已才去云院求助越灵溪,不想到云院又发热晕倒,越灵溪无法将我送回只好留宿。再提陪越山川。”
“越家从来不简单,而我们也根本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越是这样我越是怀疑,为求更多的线索,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不仅今日陪了,越山川半天,前日越灵溪处理越家事,我刚下任回来,也扛着倦意陪了半晌。”
听蔺北如此说,蔺文虎的脸色才稍稍的好看一些,问道:“可探查到什么?”
蔺北摇头:“并无,都是些家常。不过今日越山川,在说起越灵溪,出生时倒有一件事很是让人唏嘘,原来越夫人离世是因为在野外诞下越灵溪,未得到及时救护才殒命,这个越灵溪真够命大。”
蔺文虎却抓住细节问道:“在野外生的孩子?”
蔺北点头:“此事绝无虚假,越山川亲口说的。”
蔺文虎若有所思:“十几年前大齐内乱,太子失踪,即将临盆的太子妃也一并失踪,这也成为大齐十几年来最大的隐患。而越山川也正是在十几年前来到京华定居,除了年纪较大齐太子年长之外,连面相都与失踪的大齐太子有几分相像。”
蔺北心惊:“祖父,怎会有此等事,我为何从未听说过?”
蔺文虎道:“你听说过又有何用?现下我也不瞒你了,你可知皇上为何要让你与越灵溪成婚?”
“难道不是为了重建暗卫?”蔺北问。
蔺文虎点头:“自然不是皇上,哪里会缺钱!只是皇上看中了你这探案天分,期望通过你在越家身上查出蛛丝马迹,看越家是否就是当初的大齐太子!如若当真,那只要控制了越山川,就有了对抗大齐的抓手,大齐迟早将为我北江所有。”
蔺北简直不敢相信:“祖父,皇上怎能做这样的事情?我蔺家世代忠良,皇上却让我参与进这场漩涡当中。如若越山川不是大齐太子还好,一旦他是,我蔺家在北江朝堂哪里还有话语所在!必将成为举国弹劾的对象!更何况大齐新帝上位,才智双雄!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收归北江!皇上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些!”
蔺北十分气愤,气愤皇上对他有所保留还把他当做棋子!也气愤自己的祖父,在一团未知漩涡面前,一直口口声声说爱护自己的祖父将自己推给皇上,竟是毫不犹豫。
这样的蔺家和皇上又有何区别,都是同样的心狠凉薄。
蔺北忽地想起了越灵溪的那句话,以后姐罩着你。
一片凉薄里,他心头升起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