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逆臣（1/2）

谎言说了一千遍，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钱元娘愈发坚定：“说不得，便是游驸马和沈笙等人串通一气来栽赃臣妾……”

游凤青冷笑一声：“春嫔娘娘维持这种症状多久了？”

钱元娘一愣。

“臣曾于一本古籍之中，窥得一极难治愈之症。”游凤青道，“罹患此病之人，往往看似与常人无异。但只要有些微风吹曹东，在她看来，却是这世上所有人都在不怀好意地想要害她性命。”

“殊不知，世人忙忙碌碌，每日为自己而活尚嫌不够，又哪里来这样多闲事？”

钱元娘的面色渐渐变了。

游凤青却似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又道：“这种病，名为被害妄想症。若不早早地治疗，发展到最后，却是会要人性命的。春嫔娘娘，您确定不必让臣来替您把一把脉吗？”

“满口胡言！”钱元娘瞪着他，“都是你为了攀诬，才扯出这样一番说辞来拖本宫下水……驸马，你好大胆！”

然而，她越是这样色厉内荏地咆哮，众人便越是相信游凤青的那番说辞，看向钱元娘的目光，更是充满了不善。

“这样嘴硬，倒与往日那个善解人意的妃嫔不同。”元帝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片刻后，一名宫婢打扮的女郎，畏畏缩缩地被带了上来。

她一见到钱元娘，双膝便跪了下去：“娘娘，别再强撑了……那事本就难以成行，如今更是铁证如山一般，您再这样死不承认，只恐陛下不念旧情，届时，咱们连宜春宫都保不住了……”

钱元娘看清她的面孔，心下却是一凉：“阿沈？！”

元帝坐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跪着的一对主仆身上。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到底不过小户庶女，连御下之事，都办得这样难看……”

他扫了阿沈一眼：若非你素日里不知笼络人心，又何至于会被手下人背叛？”

不过寥寥数语，钱元娘却听出他言外之意，不由死死地盯住了阿沈：“贱人，竟是你背叛我？我素日里待你不薄……”

阿沈不住冷笑：“奴婢本有名姓，却因着娘娘心头的恶念，不得不改为一个为了恶心人而存在名字。娘娘号称待奴婢不薄，却让奴婢亲自去送邀贴，却不曾想过奴婢对上临海公主的难堪……”

“还有，大人吩咐娘娘的事，娘娘自己不肯去做，却甩到奴婢头上来。娘娘真的觉得待奴婢不薄吗？”

她心中忐忑之下，一夜辗转也难以入眠。

到得天不亮时，索性偷偷地去告了秘。

事情到了现在，已近明朗。

再说下去，也不过狗咬狗罢了。

元帝不欲再听二人争辩，拂然起身：“走吧。”

这时，沈笙已被放了出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元帝身边，他行一步，她便走一步。

元帝好笑地扫她一眼：“临海，你要说什么，直言便是。”

凑近了瞧，她同她的生父先惠帝几乎一模一样。

一双天真无垢的眼，似林间小溪，泉水淙淙，藏不住任何心事。

纵是元帝心中郁郁，见得她这一双眼，也觉心头开朗几分。

沈笙忍不住问他：“陛下，咱们便这样走了？春美人怎么办？”

元帝目光忽然变得幽远。

“朕曾多次要赐她新的宫室，她都不肯受……既然，她喜欢宜春宫，便让她一直住着吧。”

沈笙心下戚戚。

这户，便是要让钱元娘永远地留在宜春宫中了。

终于，最后一名内官，也跨出了宜春宫高高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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