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退路（1/2）

工整的簪花小楷，娟秀的字体写着佛家的经卷，令人不过扫眼一瞧，便已觉得赏心悦目极了。

只可惜……

王敦瞳孔微缩。

王应不屑道：“她不在您的耳边吹枕头风便已很好了，我可不敢奢求她能说什么好话……”

阿宋搁在地上的手不知觉地收了一下：“大公子，您别再说了……”

王应冷笑一声：“我不说，难道让你说？谁知道你还会在阿父面前如何污蔑我？”

“你的确应该住口。”王敦将那张纸揉成一团，重重地扔到了王应面前，“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

王应大为不解，却又不敢反驳，只好满面疑惑地将皱巴的纸团展开，看清上面所写的东西，面色却是一变。

王敦不住冷笑：“我听你庶母说，你近来格外乖觉，甚至，还亲手抄写佛经以求我的平安，我还当你近来果真有所长进……但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你自幼时起，习的是你叔父的狂草，又是何时学会了这样的簪花小楷？”

王应面色微变：“阿父，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王敦冷冷地道，“是解释你偷学了这样的字，还是解释此物是你高价自外面购得？或者，是你房中的某个小妾所书，被你拿来邀功？”

他越说，便越贴近真相。

王应的脸几乎都要挂不住。

“阿父……”

“滚出去吧。”王敦揉了揉眉心，“趁我还没有彻底发怒之前。”

惯常发号施令的上位者，自有一派威慑之力，唬得王应再也承受不住，仓惶而逃。

王敦这才看向宋氏：“阿宋，你起来吧。”

宋氏不敢多言，只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

王敦朝她伸出了手。

“你来。”

宋氏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照做。

粗粝的大掌，与纤细修长的手交握在一起，跨越了时间的鸿沟，令得这二人之间并无半点违和之意。

良久的沉默。

阿宋有些不安，试探地道：“大人？”

王敦猛地回过神来。

烛光之下，爱妾满面憔悴，分明是日夜操劳所致。

他眼中多了几分疼惜：“大郎方才的事，我自会教训他。”

宋氏却摇了摇头：“区区小事，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她一副不计较的模样，惹得王敦更更是怜惜不已：“无论如何，你总他的庶母。如今我一病重，他便对你如此不敬，若来日我若故去，他岂不顷刻便要骑到你头上来？”

宋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大人如永夜之月，高悬不落，绝不会有那样的一日……”

女郎的目光里带着隐约的紧张：“即便，即便当真会有那么一天，阿宋也一定不会独活……”

她望向自己与王敦交握的手。

纤长雪白的手指，如三月里最鲜嫩的春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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