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分手（1/2）

“公主？”王敦抬起头来，“这关公主什么事？”

心里，却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个猜测——今日陈云樵等人一桩桩地拿出证据，又被元帝一件件地抹平，所求想必并非当真将他扯下马来。

而是……

王敦的目光，悄然地朝着端坐于另一侧的舞阳公主扫了过去。

但见发妻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几乎要压抑不知心中的冷笑。

是想要和离？

他在心中哼了一声。

士族联姻，尚且羁绊颇深，似舞阳公主与王氏这桩婚姻，牵涉皇室，更是兹事体大，又怎能轻易遂了她的愿？

实则夫走到这一步，二人之间的情分早已名存实亡。

他不肯退让，并非是因对发妻怀着多么深厚的感情——

若是如此，早在当年夫妻情浓时，他也不会办成那等十恶不赦之事来。

不过些微地透出口风，自有清风寨等人替他冲锋陷阵，便能将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扯下锦绣云端，零落成泥。

至于那些曾看不起他的婢女们，便更好办了——一心为主之人，自然该有最妙的去处。

或是作为物品一般地犒赏麾下将士，或是丢到清风寨那虎狼窝，总之要不得三两日，便能将一个好端端的人折腾到不成人形。

便如舞阳公主身边的哑仆。

长舌的妇人，自然是要她们的后半生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才能消解他当年被这些人奚落的痛处。

时至今日，王敦扪心自问，若再重来一次，他仍不会后悔自己当日的选择。

纵是有悔，也不过是懊恼自己当初年轻气盛，做事不知隐秘，否则，也不至于被这群乌合之众抓住把柄。

他已在地上跪了许久。

双膝处的麻木，一点点地蔓延开来。

说来，也算得上是老毛病了。

荆州多潮湿，人若久居，自然会或多或少的染上寒气，是以当地之人多以辣来排出体内淤湿。

唯他口味清淡，不喜辣食，体内寒湿难以排出，又加之当年为稳固南地政权时受了一些伤，便经年累月地成了淤气，每逢阴雨天，便一点点地发作出来。

虽不至于痛入骨髓，却也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这样的旧疾，往日他高高在上，自有仆婢万千妥帖地上前来伺候捶腿熏艾，然今日，他因被人抓住把柄，却连起身都成了难事。

如此一来，那种隐秘的麻痒疼痛，就更令他觉得不适了。

上首，元帝果真如他所料的那般，又道：“初入南地之事，原是一笔糊涂账，纵要清算，却也毫无头绪。唯独……”

他淡淡地看了王敦一眼。

“朕念在王氏当年扶持之恩，自可既往不咎。但长公主蒙难之事，却也不可不问。”

舞阳公主站了起来。

元帝这才继续道：“公主原为武帝长女，本为天潢贵胄，却吃尽苦头，又恰是在那几年……”

他声音有些低沉，隐约带着遗憾：“说来，这都是朕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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