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情怯（1/2）

或是那侍女的目光太过恳求，令得沈笙毫无拒绝之力。

她咳嗽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打圆场：“或许，是陈云樵另有要事来寻姑母，也说不准呢……”

舞阳公主扫她一眼。

但见烛光之下，吃饱喝足的女孩子眉目舒展，似乎并无半分郁气——昨日那个在雪地里禹禹独行的满身孤寂的女郎，与今日的她，半点也联系不起来。

也好。

至少，那是她心之所向。

舞阳公主在心里想着，便松了口：“去请。”

仆下这才应声而去。

沈笙却有些坐立不安，不时地朝着门外张望，间或又看看舞阳公主，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你这样紧张做什么？”舞阳公主笑她。

“不是。”沈笙摇头，“是游大夫，我……”

她咬了咬唇，不知从何说起。

若是，那位有国手著称的驸马，去不掉她面孔上的这层面具，或者，这本来就是她的真容，与那位传言中的沧海遗珠并非一人，她又当如何自处？

这样的问题，若是放在数月之前，放在沈笙与舞阳公主重逢之前，她自是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可——

如今，所有人都那样地笃定，她是另一个人。

在她享受到了两位公主事无巨细的关怀照料之后，若她们到这时才发觉，她不过是一个赝品……

沈笙单只是这样一想，便觉胸口一阵阵地抽痛。

还有陈云樵。

若叫陈云樵知晓，自己并非他的原配，这个寻寻觅觅自己妻室数载之人得知真相，是否会大失所望？

他是会失望地转身离去，还是……

他之所爱，究竟是眉眼与那位郡主格外相似的自己，还是只当自己不过是原配的替代品？

沈笙不敢再想下去。

原本，支撑着她一路来到建康的信念，便是寻得一个能求见游驸马的机会——

如今游驸马主动送上门来，她一直以来隐隐的期盼，终将成为现实。

欣喜不再，惶恐却生。

舞阳公主看着明显不安的她，脑中却突然闪过明池大师曾说过的佛偈。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数月前光头和尚的叹息，伴随着舞阳公主的声音，一道倾泻而出。

沈笙听清这道声音，不由一怔。

“阿笙，你会惧怕，是因为心有所念。”舞阳公主的手，轻轻地覆在女孩子冰冷的手背上，“你怕结果出来，却不是那个大家所期盼的，是不是？”

沈笙心乱如麻。

“姑母……”她犹豫着，“若我当真不是，您是否会觉得失望？”

舞阳公主轻轻点了点头。

沈笙见状，不由低下了头。

“我知道，一直以来，你们都在为寻找那位公主而努力，若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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