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争夫（2/2）

“你不肯信，也算是正常。毕竟，像陈云樵那样的贵公子，我连想都不敢想，你却短暂地拥有过一段……又怎会舍得放手？”

“住口！”沈笙咬着牙，“我绝不会信你半个字！”

“随你信不信。总之，我特意在这里等你，便是想着你我从前在钱府之中，有过些许交情，不忍见你受人蒙蔽罢了。”

钱元娘耸了耸肩，又抬头望了一眼天色，这才道：“夜已深，你若再不离去，宫门便要闭了。自来，宫中唯有陛下的女人，才能留宿，难道，你也想做后妃不成？只可惜，你容貌这样寻常，便是送上门来，陛下也未必会要你呢。”

她说完，便收了笑容，又同身边的宫婢吩咐：“小沈，我们走吧。”

宫婢立在一旁，早已瑟瑟不安。

先时，她一直不明白，为何钱元娘会如此突兀地赐自己这样一个名字。

但经过今夜钱元娘与沈笙的对峙，她听了半晌，这才终于明白——春美人，这是在拿她恶心清河郡主呢。

几乎是下意识地，阿沈看了沈笙一眼。

但见女孩子满面失魂落魄地立在桥头，摇摇欲坠的模样令人忧心不已，不由有些犹豫。

前方，钱元娘已走出去一小段，扭身一看，却见阿沈并未跟上，不由斥骂一声：“你磨磨蹭蹭不肯走，是要去舞阳公主府里当差不成？”

然而，沈笙却始终恍若未闻的模样。

小沈不知沈笙是否有被钱元娘这番行为恶心到，她自己倒是被恶心的不行。

然而，身为奴仆，身家性命俱都握在钱元娘手中，她半句不满也不敢发出来，只嗫嗫地应了一声“这就来”。

沈笙甚至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到的宫门。

她浑浑噩噩地，走在一片苍茫的雪地之中，雪花落了满头满身，很快被体温融化，成为冰冷的水，一路将她的头发和后背悄然打湿。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她念着这句话，突地笑起来。

路上，偶尔有宫人好奇的目光望来，沈笙也只作未觉，只一个人提着灯笼寂寂前行。

及至坐回温暖如春的马车里，手中又被塞了一个暖烘烘的汤婆子。

沈笙抬起头来，便对上舞阳公主担忧的目光，麻木的心终觉刺痛阵阵传来。

她再也忍不住，扑到舞阳公主的怀里，嚎哭起来：“姑母，姑母……”

舞阳公主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闹得几乎手足无措。

手举在半空中，想要安慰地拍拍沈笙的肩，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她虽不知究竟发生什么，却也知道女孩子如今难受已至极致——

否则，沈笙从来稳重，绝不会有如此失态。

半晌，舞阳公主才一叹：“你要哭，便哭吧……姑母知你必是受了委屈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