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王导（1/2）

皮球踢来踢去，到底回到庾二小姐身上。

“跳梁小丑罢了，不足为虑。”

她淡淡地道，“钱大小姐这样的人，咱们并不会与她产生许多交集，既是如此，何不视而不见？”

她是怕麻烦的人，对于钱元娘此等行径，自然是瞧不上的。

但因着对方不过是商户里的小小庶女，便并不放在心上。

却不曾料到，便是这样一个素日里不声不响的小庶女，在未来会掀起怎样的惊天巨浪。

……

太子妃的册封典礼，定于十一月末。

或是年关将至，众人都有心想要过一个好年，迎来送往间，人人面上俱都带着和善的笑意。

便连朝堂之上，也格外平静。

王敦近来身体不好，屡有不朝，王氏门生忧心过重，连往日趾高气昂的斗志也削弱了几分。

便在此时，一道圣旨，在众臣上朝之时颁布下来，伴着凛冽的寒风，吹遍了建康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陈云樵被授了鸿胪寺卿之职，人人见他，再不以暧昧的陈氏家主相称，而是恭敬地道一声陈大人。

病中的王敦听闻此事，不过讥讽一笑：“黄口小儿，也敢称卿？待本官病愈之后，定将他扯下马去！”

他话音未落，人却已重重地咳嗽起来。

摊开手掌时，却见满手鲜红，心下不由骇然。

爱妾阿宋却不以为意，只以湿帕子将他的手擦得干干净净，又伺候他换一身新衣，这才去请王敦族兄王导入内。

“我几度求见，兄长却始终闭门不出，如今倒是想起来看我？”

王敦虚弱地倚在凳子上，似有些感慨的模样，“除却在朝堂之上，你我兄弟二人，却是已有数载未见了。”

王导沉默地看着他。

病中之人，双颊凹陷，面色更是蜡黄，被雪白的中衣衬着，平地多了几分憔悴。

许久，王导才长长地叹了一声。

“五郎。”

王敦身子一僵。

“倒是有很久，不曾听闻兄长如此称我了。”

王敦面上隐约有些怀念，“想当初，兄长因着那件事，对我心生怨怼，并且发誓此生与我不复见。如今兄长如此唤我，是已将往事彻底放下了吗？”

“不肯放下的是五郎。”王导轻叹，“当年，你做事尚留了几分余地，却叫那妇人归来……近来，建康城中多有流言……”

话音至此，渐渐低落下去。

王敦眼中闪过一抹戾色。

“原来，兄长今日来此，并非是为了叙旧，而是来翻旧账的。”

但片刻后，他却又笑起来。

“亏得我还以为，这些年过去，兄长终于不再责怪于我，原来，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怎么，兄长今日来，是觉得我败坏王氏门风，特来清理门户？还是要替那女人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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