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画像（1/2）

太子站在远处，目送众人远去的背影。

恰在此时，韩荣已拖住了明池大师的脚步，折返归来。

“小人已命人送去了雨具等物，问过先时那位领着陈氏暗卫的老农，又让人带了锄头，届时在垮塌的山洞周围挖出一条沟渠引水而流，绝不会叫山洞被雨水浸泡……殿下？殿下？”

太子回过神来。

“你安排得很好。韩荣，你办事，本宫自来最放心不过。”

韩荣面上便现出浅浅的笑意：“殿下谬赞了。”

“本宫记得，你是前朝内廷的老人，对吗？”

那是一段腥风血雨的往事。

“难为殿下还记得。”韩荣面露感激，“当年动**，许多惠帝旧人都被清算，是小人运道好，为殿下所救，才有了今日的造化……”

“本宫不是要你说这些。”太子道，“先惠帝……我那位叔父的容貌，你可还记得吗？”

韩荣有些迟疑。

“殿下何故问及此事？”

太子轻叹：“你也知道，我父皇与先惠帝不过是堂兄弟，算不得格外亲厚，我父又不过是嗣子，这些年来……”

“殿下这话，便是无稽之谈了。”

二人自然亲厚，说起话来，也比寻常人少几分隔阂和界限。

韩荣笑道，“先惠帝宽厚，陛下仁政，都是极难得的帝王……”

他说完这话，又轻轻地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小人僭越，不该妄议。”

太子摆了摆手。

“无事。本宫不过是想起当年入宫时，曾远远地见过先惠帝一面，如今虽已过去许久，但皇叔父的那双眼，却实在令人记忆犹新。”

韩荣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

“先惠帝那双眼，的确是令人见之难忘。”

如林间清泉，淙淙流水，似乎只要一眼，就能直直地看到对方心底去。

这也正是先惠帝被称为白痴皇帝的原因之一

——凡帝王者，本该喜怒不形于色，最好是叫人看不出任何心思想法，才叫心不可测。

但惠帝例外。

“若这世上，能有类似，想必，也只会是皇室中人了。”韩荣有些迟疑，“不过，您也知道，当年那件事之后，小公主于襁褓之中便下落不明，这些年过去，只恐早已……”

“未必。”

太子想到那双眼，又是一叹。

但他并不解释，只同韩荣道：“我记得，你入宫之前，也是没落士族出身，族中多有妙手，你幼承庭训，也习得一手好丹青。”

韩荣苦笑：“这些年来，小人一心为殿下办差，已许久不曾提笔了。”

身为内监，未免被人猜忌，提笔作画，是此生不该再奢求的事。

“无妨。”太子摆了摆手，“近来，我时时做梦，皇叔父总说心愿未了。”

韩荣闻言，面上果然浮现出一丝诧异：“心愿？”

“太子却并不解释，只提步走向房中：“案几上有笔墨，你随我来。”

一派不容拒绝的架势。

韩荣立在案几前，紧张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这样尊贵的位置，只该是太子尊坐，他一小小内监，实在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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