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痴恋（2/2）

“我竟不知，夫人生病了。”她喃喃地，“大夫人对我，从来是最照拂不过的。若是能有机会再见一面，我会……”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便只好满面愧色地立在原地，看着钱三郎摇头叹息：“沈笙，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你只要愿意和我……”

他的面上，突然泛起隐约的红晕。

久经欢场的浪**小公子，第一次无比郑重地对一个女孩子剖白心迹：“你若愿意，我可许你妻位。钱氏乃清河首富，你是知道的。日后待我基层家业，这笔巨大的资产，有我的一半，便有你的一半。我们共享荣华富贵，不好吗？”

沈笙只是摇头。

他有些急切：“怎么？你不愿意？是觉得我从前荒唐吗？你看，我现在领了差事，有了正经的事情做，那些欢场，自阳城开始，我便再也没有踏足过了……难道，这样还不够？”

他是浪子回头，满心地以为金不换。

沈笙叹了一口气。

“你不必说了。”她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她又往后退了一步，从他巨大的影子里站了出来。这样一来，由他所带来的压力，便不如之前那样大了。

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他。

这时，沈笙才发现，原来总是打扮得油头粉面的钱三郎，不知何时起，已彻底地改变了。

他穿一身极简单的黑袍，负着手立在她面前，从前迷茫的醉眼，开始变得无比清明，佝偻着的背也挺得笔直。

身上经年不散的胭脂香粉味，被稳重的沉水香所取代。

沈笙不知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这个人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有些老怀欣慰地想：若是大夫人见到钱三郎这般模样，想必，是不会再为他担忧了。

“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你。”

她并不拖着吊着，将话说得十分明白。

“我承认，你所开出来的那些条件，实在是很诱人。但是，钱三郎，你知道的，我的心并不在你身上。”

这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

因为不爱，所以在面对钱三郎为她所做的一切时，她虽然感动，却也仅止于感激。

而不是——爱。

既然不爱，除此之外，便不该再有任何的情绪了。

“钱氏的财富，的确是一笔很大的资产，但，我只是一个外人，本该谨守本分，绝不可觊觎旁人之物。钱三郎，如你所说，你有如此大好的前程，还有这么多的财富，自当择一良配。”

“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钱三郎看着她一副要划清界限的模样，心中似有千柄利刃在将他凌迟一般。

“你又怎知，你不是良配？”他垂死挣扎，道，“若我不是，谁又是？陈云樵吗？”

“沈笙，你这样特立独行，我不信你甘做替身。你知道的，陈云樵对你青眼，完全是因为你——”

“因为我的眼。”

还不待他说出，沈笙却已先一步开口。

“我知道，是因为这双眼，才引得他将目光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