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痴恋（1/2）

钱三郎几乎要在她洞悉一切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沈笙，你，你知道了？你知道我对你……”

他说不出口。

往日的油嘴滑舌，随口调戏，在她清澈如水的目光之下，突然一个字都挤不出来了——在这种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卑劣。

“钱三郎，窗户纸，是不应该被捅破的。”

沈笙只看他一眼，便施施然地移开了目光。

“不该捅破？那你还……”他喃喃地，想要再为自己寻一个更合理的借口。

“我知道。”沈笙道，“名义上，我们是表兄妹，你此番前来，是挂心亲人。如今，你见得我安然无恙，便该回钱府去了。”

她穿鞋下床，前行几步，将门轻轻地推开。

“妙妙那头，自有我去解释。现在，你该离开了。”

钱三郎却固执地立在她房里不肯走。

他咬着牙：“沈笙，你既然知道，那样也好。你不是想把话说开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的心里，有一簇火，正熊熊地燃烧着。

若是今日不能宣之于口，钱三郎只觉自己必然会被憋死。

他上前一步，大步行至沈笙面前，借着一灯如豆，目光落在她似有些诧异的面孔上，忽而一笑。

“沈笙，我心悦你。”

高大的人站在她的对面，背后投射而来的灯火显得他的影子尤其巨大，将纤弱的她牢牢地罩住。

沈笙一时竟生出些无处可避的心虚来。

“这些话，原本，我是不打算说的。可是，今夜，是你要来逼我……”

他原将所有的痴念藏于心底。

不知从何时起，钱三郎的眼中，便只能看得到她一个人——她寡淡的面孔，对他不假辞色的态度，还有对钱四娘小心维护的态度。

只是，两个人的开头，实在算不上美好。

及至后来，因着一些糊涂账，关系更是剑拔弩张。

如此一来，便只有徐徐图之了。

可是，当他终于历经千难万险地见到她时，又听到她意图离开钱府之后，原本就躁动的心思便按捺不住了。

“你说温氏不会容许妙妙与你过从甚密，难道陈氏就能容忍吗？”

他恨不得将那些话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听，好叫她回心转意：“陈云樵的出身，你是知道的。世家大族的一族希望，又怎会容忍一个……”

他顿了一下。

他原本想说，她这一段经历如何不堪。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对她太过残忍。

索性含糊过去，又道：“可我不同，沈笙。我乃商贾之子，对于门第之差，并无特别的偏见。更何况，我的祖母和母亲，她们对你自来也没偏见。”

他生怕她不信，又急急地道：“想必，你还不知道吧？自你被掳之后，我母亲急得病发，直至我随殿下出门前，都没有醒过来……沈笙，你若跟了我，难道，不比在陈云樵的后院里受欺负排挤好吗？”

这番话，是沈笙第一次听他说起。

她怔怔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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