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审问（1/2）

那人浑身浴血，冒着寒雨，立在农人面前，目光冰冷。

“老叔，你的胆子，倒是比我等想象得更大啊。”

农人看清他的面孔，却是一惊：“你……怎么是你？”

他大惊之下，连往日的口吃都不药而愈。

面前站着的，赫然正是先时吃了他下过药的那群行商。白日来时，他们人困马乏，满面风尘和和掩藏不住的疲惫，这才让这名农人起了同清风寨立功的心思。

尤其，是当他看到这些人丝毫也不怀疑地将自己加了料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时，心中更是大定。

清风寨距此尚有半日路程，只要在一众山匪赶来之前，将这行人牢牢地看住，他便算是立了大功了——

清风寨的一众汉子，最无底限，在寨中囤积粮草无数，宁肯烂了霉了也不愿给这些农人们多留半粒粮食。只有他们立了大功，在丰收时节，才可少交一些岁俸，勉强不饿肚子。

在这名农人看来，自己如此作为，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温饱着想，自然无错。

但如今，他看到原本该身首异处的人却好生生地立在自己面前。

那方才屋中传来的阵阵惨叫，又是何人所发出的？

难道，是……

农人面上顿时血色尽褪。

“老叔，很惊讶吗？”

说话之人，名唤陈武，正是陈云樵身边暗卫之一，他自来行事最是稳重，扮作行商吸引悍匪从而声东击西，正是他所出的计谋之一。

他微微侧身，自指了指洞开的大门。

“老叔是想知道里面死的人是谁吗？不如，自己去看看如何？”

农人面色灰败，连连摇头：“不……不……”

陈武却并不搭理他，只伸手将人猛地一拽，拖到大门口，指着里面的死尸轻笑一声：“老叔下药之时，想必，也没有料到今日吧？”

他手一松，农人顿时泄了力，软倒在地。

农人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前方。

纵然一灯如豆，但早已适应黑暗的农人却已一眼看到残破的屋子里，仍旧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人。

却已不是先时被他药倒的那帮人了。

“你做这帮山匪的爪牙，想必，也并非一两日了。因你而死的人，也绝计不在少数。”

陈武目光冰冷，压着农人的手几逾千斤，将他制得几要抬不起头来。

“如今见得见得他们这般下场，心中又作何感想？”

农人伏地而哭，满面泪水。不是悔恨，而是惧怕。

是贪生怕死，生怕自己也被这帮人列入清算的队伍。

“是，是我……是我错！是我不该害你们，可我又有什么错？我只是不想死，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为了活！”

他的面孔，被按在地上疯狂地摩擦着。

农舍久无人打理，地上多有碎石，很快便将他半张面孔磨得血肉模糊。

但即便如此，他也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强挤出来的：“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活！”

陈武满面不耐烦。

掐着农人的手，不由更是用力。

“你想活，就要拖着别人去死？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难道就是一心赴死吗？你一个人，便凭手中那点蒙汗药，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若说山中匪徒有罪，你更是其中的帮凶之一！”

说到最后，陈武的声音中，已杀机必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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