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冲动（1/2）

羊不凝面上果真露出几分艳羡来：“不凝久居泰山祖宅，家中族人分散，倒是难得见到有姐妹如此亲近……”

钱四娘闻言，更是得意。

她正要再添两句，眼风一扫，但见大夫人正面色不善地望来，连忙改了口：“羊姑娘千里追随县令大人，这样的兄妹情谊，也是寻常人所不能及的……”

羊不凝微微一笑，又往沈笙看去。

“沈姑娘，是庾氏人？”

大夫人出身庾氏，羊不凝是早就知道的——

不然，也不会如此礼遇。

这可是太子妃的母族……

沈笙点了点头，正要答话，却听旁边有人先她一步道：“沈姑娘不是庾氏人，她不过外姓，怎会是太子妃的母族呢？”

“元娘！”

大夫人低喝一声：“胡说八道什么！”

钱元娘咬着唇，像是有些委屈：“难道不是？沈笙不过是奴婢出身，是四妹抬举她，才有了这样的身份啊……”

她说话时，连眼泪都在眼眶里打着转，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声来似的。

沈笙淡淡地看着钱元娘：“我从未避讳过自己的出身。倒是元娘，咱们不过是客人，你却在主家的席面上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来，又是什么规矩？”

钱元娘一噎。

她还想再辩解几句，就见沈笙已转头同羊不凝道：“羊姑娘，元娘的话的确没错。沈笙确是奴仆出身，姑娘出身高贵，沈笙实在不敢高攀。不如，就此告辞……”

羊不凝深深地看着她。

面前的这双眼，真诚极了。

不像试探，反而像是某种郑重的承诺一般——就好像自己只要点一点头，沈笙就要立时离开，绝不拖泥带水似的。

羊不凝忽而展颜一笑，伸手拉住了她：“沈姑娘说什么呢？来者是客，不凝身为主家，哪里有将客人往外赶的道理？若是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我羊氏没有规矩？”

两双眼一对上，俱都诚恳无比。

沈笙脑中突然闪过一种十分奇妙的情绪。

羊不凝面上笑容更加真诚：“英雄尚且不问出处，不拘姑娘从前如何，但姑娘今日来此既顶着钱氏表小姐的身份，自然是我与阿兄的座上宾，又何必拘礼呢？”

沈笙恍若未闻。

她正沉浸在羊不凝过分的亲近中来不及反应，肩膀就被钱四娘小小地撞了一下：“羊姑娘如此和气，实在值得我等学习，不像有些人非揪着点细枝末节不放……”

仿佛意有所指。

钱元娘对号入座，恨不得将头都低到衣襟里去，眼中却闪过一丝恼意。

但很快，她又抬起头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大夫人身边。

沈笙很快回过神来：“羊姑娘如此，倒是叫我惭愧……”

“也别羊姑娘羊姑娘的叫了，实在生分。”羊不凝摆手，“沈姑娘，我名不凝，姑娘若是不见外的话，也可直呼我的名字……”

她眉眼弯弯，笑容恬静，沈笙不自主地生出亲近之意，立刻从善如流：“不凝。”

羊不凝更是开怀，上前一步拉住了沈笙的手，“沈姑娘如此平和，不凝实在喜欢姑娘……姑娘与钱四姑娘关系好成这样，也是在令不凝艳羡。沈姑娘，我可称呼姑娘阿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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