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交易（1/2）

面无血色的赵晴娘很快被两个暗卫一左一右地架了上来。

她原是北地女郎，骤然被驱赶到了南朝，本就十分不甘。

又加之并未吃过多少苦头，心性自然不够坚韧，几乎是暗卫们随意地吓唬了一下，便什么都招供了。

陈云樵淡淡地看着她。

原本，赵晴娘生得明艳，双颊丰润，别有一番南地之女所没有的飒爽风姿。

但她因着买凶事发后一直惶惶不安，又随刘让颠沛流离地逃亡数月，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惊弓之鸟的状态之下。

双颊更是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衬着她被冷汗湿透的衣裳，骨瘦如柴的身躯和几无血色的双眼，枯草一般的头发，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濒死的颓势来。

饶是陈云樵十分厌恶于她，见到她这样的惨状，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赵姑娘，落得如今的境地，你当真没有后悔过吗？”

赵晴娘沉默。

她舔了一下干裂的唇，又低头看自己自己的双手。

原本白皙柔软的双手，如今青筋根根暴起，又十分枯瘦，合着长长的指甲，简直如鸡爪一般。

“前朝时，纵你长姐身故，刘帝却仍给了你家族体面，并未对你赶尽杀绝。你又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境地呢？”

陈云樵立在她面前，以一种十分悲悯的目光看着她。

“赵姑娘，一步错，步步错。刘后不过许你蝇头小利，你便甘愿放弃尊荣地千里迁徙来到南朝。你如此行事，莫非就没有想过家中父老吗？”

“你懂什么？”赵晴娘咬牙，“若我不顺着刘后的意思，只怕如今见到的便该是我父兄的尸首！”

陈云樵一笑：“姑娘又是凭什么觉得刘后不会对姑娘的家人下手呢？”

赵晴娘一愣。

随机，她愤怒地叫起来：“你胡说！娘娘说了，只要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南朝，便可永葆我赵氏富贵！”

是刘后的亲口承诺。

说只要她老老实实地待在南朝一日，刘后便一日不会动她在意的所有人。

她声音喊得有些大，掺杂着凄厉和尖锐。

陈云樵笑她天真：“朝代尚可更迭，你瞧，你们北朝的先帝姓刘，如今却换人来做，却姓了石，姑娘又是如何觉得小小赵氏能长盛不衰呢？”

赵晴娘不悦：“南朝尚有家族传承数百年荣光，便是你的家族，也是如此……为何我赵氏不可？”

陈云樵一笑：“姑娘拿自家与我南皮陈氏相提并论？”

明明，他在笑着，但赵晴娘却敏锐地听出了其中嘲讽。

她呐呐无言。

南皮陈氏是望族，早已繁衍传承数百年，便在南北两朝，都有极高的名望和地位。

更何况，如今南地朝廷势微，反而士族日益强盛，陈氏地位只会更高。

反观赵氏发迹，甚至不到十年……

她是旁支，早年不过是杀猪匠的女儿，还是因为家中长姐入宫做了前朝妃嫔才得以一朝升天。

前朝覆灭，长姐也早已死去，赵氏在朝中又并无半点建树。

这样的家族，只需北朝随意一个小贵族便能轻易地摁死，又如何能与陈氏相比……

一时，赵晴娘又羞又惭，面孔都烧得通红起来。

半晌，她才有些底气不足地道：“你不懂……娘娘既允诺了我，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那是之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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