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心思（2/2）

总觉得那些秽物仿佛正顺着薄薄的衣料往皮肤上钻似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嫌恶，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忙将情绪遮掩好了，又要去伸手去搀扶钱三郎。

然而她不过刚刚一动，身上的幽香又散发出来。

钱三郎闻着这股馥郁的香味，好不容易才轻松一点的胃又是一阵翻腾，连忙挥开她的手，“滚下去！”

他房中的丫鬟自来是被宠惯了的。

如今被他这样接二连三地喝骂，心里也来了气，扭身便走。

待行至门口时，身后突然又传来钱三郎的声音。

“等等。”

那丫鬟心头一喜，连忙转过来：“三郎可是又需得奴婢了？”

一张泫然欲泣的脸，和明显带着鼻音的声音，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委屈极了。

但她表情尚未整理好，就听钱三郎又道：“唤个小厮进来。”

那丫鬟面色一变，再也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声音吵醒了院子里的其他人。

很快，小院忙碌起来，或是替钱三郎更衣，或是收拾秽物开窗通风，一忙下来，已近四更。

一时，倒无人顾及那丫鬟的动静了。

那丫鬟被众人撇开，只当是如今丢了大脸，众人都在轻慢她，恨得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

一双手更是不住地绞着衣角，心里又急又气，委屈极了。

一切收拾妥当后，钱三郎仰面躺在**，满眼复杂地望着帐子出神。

他明白不是香粉的缘故。

这香粉，是他最喜爱的。

他是长房嫡子，出手一向大方，对房中之人更是少有吝啬——

这丫鬟身上的香粉，是他亲手选购，馥郁芳香之外，又极其贵重，一向被他视为自己身份的象征。

往日，钱三郎闻着这味道便是一阵热血沸腾，按着惯例，是要进行一些不可描述之事的。

但不知为何，今日这丫鬟贴上来时，原本令他通体舒泰的味道却变得十分冲鼻子，熏得他恶心欲吐。

又或者，是那个贴上来的人不是他想要的……

钱三郎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顶，低声咒骂自己：“不是你的，又去肖想什么？这世上女人多得是！”

可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依旧是那张面孔。

不该肖想的面孔……

天空已泛起鱼肚白。

陈云樵呼出一口浊气。

小小赵晴娘，自然不值得暗卫耗费心思，不过三两下，便已撬开她的嘴，甚至还多了一个意外之喜。

陈云樵握着玉令出神。

此物原本被他收在房中，却不知何时被刘让盗走。

他追查许久，一直未寻到玉令踪迹，如今却又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据赵晴娘交代，玉令一直被刘让贴身藏着，她是为了向陈云樵投诚，才特意盗了玉牌献上。

对于这种话，陈云樵自然是听过就算。

但想到玉令于他的特殊意义，却又觉得不好处置了——

这是他寻觅三年之久的珍视之人亲手所赠之物，万金难换了。

实则若是抛开这层滤镜，此物于他而言，唾手可得的普通玉牌罢了。

半晌，陈云樵叹了一声：“将赵晴娘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