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愉（1/2）

老夫人颔首：“正是。到时候寻两个宫里放出来的嬷嬷，许以重利，自然能请得回来。我便不信如此温氏还能看不上妙妙？”

大夫人闻言双眼一亮。

“母亲说的正是。若是咱们都去了建康长住，至少也能为妙妙撑腰……”

老夫人坐直了身子。

她知道大夫人这是想通了。

按头施压虽然也能让大夫人妥协，但却不如说服来得更皆大欢喜。

老夫人面上就带了笑：“妙妙始终是我的孙女，我又岂会害她？昨日我冷眼旁观，那孩子真的是很不错。”

不论是前程，还是家世，或是品行，以目前看来，也算是钱氏如今能择到最好的那一个了。

老夫人笑起来：“你昨日没见着，他十分知礼，见到几个女孩子也不乱瞟，只给了东西便老实坐着。与三郎也十分投缘……”

有那封太原的家书在，老夫人自觉握住了一份承诺，自然看温峤顺眼起来。

大夫人沉默地听了半晌。

她想到今日温峤又送来流水一般的礼品，到底叹了一口气：“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你既没了意见，便就此定下来吧。”老夫人道，“不过，咱们是女家，多少也得矜持一些。至于牵头处事，或是文定下礼，却须得男家来做。”

大夫人闻言，面上便松动了几分。

老夫人又道：“如今你们都要出门，府里的事却也要交代妥当，莫要那头不管不顾地走了，府里却乱成一团。”

“儿媳知道的。”

大夫人点头：“方才来时路上，我便已让人将府中账册并各处佣人名册一道送去二房了。”

老夫人面上露出几分满意来。

当初求娶庾氏女，她最看重的便是大夫人在大事上绝不含糊这一点。

不至于紧抓着管家权不放，却也不至于彻底丢开不闻不问。

“你做事，我自来是最放心不过的。”老夫人颔首，又道，“待你从建康归来，便可着手处置小莲的事情了。”

这便是抓一放一了。

先给大夫人一个巴掌，再递一个甜枣过去，便是大夫人先时不情愿，却也会为了后续之事而心甘情愿。

然而大夫人闻言，却有些犹豫：“小莲那事，儿媳却有些不便插手了。”

她看一眼老夫人，“您也知道，崔姨娘如今被送去庄子上，小莲头上没个生母照顾着，若是在儿媳手底下被处置了，只恐有人说儿媳恶毒。夫主那头也是……”

她凑过去靠近了老夫人，两个人低声耳语。

交谈间，间或逸出寥寥数语，廊下众人虽听得不太真切，却也足够心惊胆战了。

不多时，大夫人脚步虚浮地从红宝斋出来。

她遣散一众仆婢，将卧房门窗紧闭了，这才一个人跌在椅子上无声地痛哭起来。

钱嬷嬷立在门外，满面焦急。

好半晌，大夫人才收了眼泪，重新坐到菱花镜前。

镜中的妇人满面憔悴，较数月之前，已明显能看出苍老来。

大夫人开了一罐新的玉颜粉，亲自动手，小心地敷在面上，憔悴和浮肿立时便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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