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转变（1/2）

金玉院乱糟糟地挤作一团。

待送完一众心思各异的人，沈笙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一回生，就看到钱四娘捧着个锦盒发呆。

沈笙在她身边坐下来：“你不是不想看他给了什么吗？怎么又盯着看？”

还摆出这样痴迷的神情。

钱四娘声音充满了不确定的梦幻：“好奇怪，他怎么会送我这种东西……沈笙，你知道吗？除了我母亲和祖母，还从来没有人如此……”

她看着沈笙，面上却突然升起红晕来：“沈笙，他似乎并非你我以为的那样，我好像没那么怕他了。”

沈笙见此，更是疑惑：“他给了你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

她伸手就要去拿钱四娘面前的盒子。

却被钱四娘一下拍开。

“你毛手毛脚，别给我碰坏了。”

钱四娘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捧出来，在沈笙面前一晃而过，又收了起来。

好在沈笙眼尖，看清那不过是一瓶伤药，有些不敢置信：“伤药罢了，金玉院里哪样东西不比它值钱？”

“你知道什么？”钱四娘瞪她一眼，“小小伤药自然不值钱，但他的心意却不能辜负。”

“……”

沈笙说不出话来。

她该怎么告诉钱四娘，不过是小恩小惠罢了，钱四娘堂堂千金小姐，不该被这种小玩意打动？

脑子里有一箩筐的话，有许许多多的“经验”，只要随随便便地拎一个例子出来，就可以轻易地打醒钱四娘的美梦，叫她认清现实。

可是，沈笙看着钱四娘面上明显喜滋滋的模样，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不懂的。”钱四娘双手按着盒子，“那日我受了伤，父亲对我不闻不问，他们都当我好了，让我从金玉院一路走到内书房，没有一个人关心我……”

“只有这个人，他记得我的伤势。”

还这样贴心地借着拜访长辈的机会将伤药亲手交到自己手里。

“三哥不记得我的伤，父亲除了责骂还是责骂，这是第一次，我收到一个异性的关怀。”

沈笙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痛。

所有的情绪被堆积在喉咙里，宣泄不出来，便挤作一团，痛得她几乎要无法呼吸。

钱四娘深深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眼皮子浅，便为了这样不值钱的小物就将真心奉上，觉得不值得……”

“可是沈笙，一个人若是孤独久了，只要有一小簇火苗跳动着温暖，只要有一个人愿意为她释放善意，纵然前面是火坑，她也是会甘之如饴的。”

这样的道理，沈笙又如何不会不懂。

但正是因为懂得，她才更说不出话来。

“你有没有想过他别有所图？”

沈笙眼眶发酸，“我的意思是，他为何会对你如此看重？”

伤药自然是不要紧的。

要紧的是在这背后温峤的态度。

钱四娘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愿意去想。沈笙，能得到一个人的关怀，是十分幸运的事。”

所以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这个人的“好”。

沈笙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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