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夜探（2/2）

钱翰一摆手：“区区小事，这又何妨？”

又看沈笙一眼，眉峰微挑：“沈姑娘，劳驾你多跑几趟，照顾一下贵客，很麻烦吗？”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众目睽睽之下，沈笙干笑一声，点头应是。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这个道理，沈笙自然是明白的。

她纵然不待见钱翰，但自己在钱府一应吃住花用，俱是钱府之物，又如何能拒绝？

再说，她也有些话正好要问陈云樵。

想到陈云樵提点的要她暂时不离开钱府，沈笙又有些犹豫。

建康之行，该怎么办？

她有心想问，但碍于周遭人多眼杂，便也只好暂时将满腹的疑惑压下了。

几番讨论过后，勉强算是皆大欢喜。

钱氏兄弟见陈云樵得了玉令依旧如此看重沈笙，倒是收起了对沈笙的轻慢之心。

至于先时沈笙在书房说的那番话，反而并不在意了。

消息传到茶莲堂，钱小莲气得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

“那贱婢还真是好运道，不知使了怎样的手段才混到我的檀郎身边……”

她不肯承认是陈云樵看中了沈笙，只当是沈笙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但她如今晓得轻重，轻易并不摔东打西，只捏着帕子呜呜地哭。

老妪悄然进来，见她如此，总算有些满意：“六小姐，还是要多多地收敛些自己的脾气才好。喜怒不形于色，才是真本事。”

钱小莲如今一看到她就怕，自然乖乖听话。

只是仍有些不甘心：“檀郎若是受到那贱婢**，将她收了房又该怎么办？”

“这又如何呢？”老妪淡淡地道，“那也算是沈姑娘的本事。六小姐若是能寻到机会，倒也不是不行。”

钱小莲眼前一亮：“嬷嬷的意思是，若是我也……咳，我的意思是，若檀郎看中了我，我也可随他去么？”

“有何不可？”

“嬷嬷不管我？”

“六小姐，您是小姐，老奴只是一个奴仆，六小姐要做什么，自然都可随心所欲。”

这声音，仿佛某种鼓励一般。

钱小莲兴奋起来，索性开了箱笼，“嬷嬷且来帮我挑挑，哪套衣裳的颜色最衬我？还有我的妆容……”

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混到陈云樵身边的。

所有心思都沉浸在这种微妙的兴奋中，浑然没有发现，老妪在听到她说的这番话后眼中却闪过一抹讥诮。

“六小姐，你若是要一门心思地往火坑里跳，自然是没有任何人会阻拦的……”

钱小莲满脑子都是日后跟在陈云樵身边的快乐，心潮澎湃极了。

连日来的愁苦一扫而空。

“嬷嬷，今夜我要让人替我提灯笼，可以吗？”

“这倒是不太好。”老妪摆手，“这种事，自然要做得隐秘些，越少人知道才越好。”

钱小莲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还是您想得周到。”

老妪笑得高深莫测。

入了夜，钱小莲精心装扮一番，避开众人，提着一盏烛火摇曳的灯笼袅袅地往金雨楼去了。

当值的人只得一个，正半睡半醒地打着瞌睡。

二楼上亮着灯，窗户上投下一个倒影，钱小莲只是看着，便觉得勇气横生了。

“我的檀郎，多日未见，想必你也很思念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