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试探（1/2）

钱嬷嬷松了一口气，又十分殷勤地道：“夫人保养得宜，哪里就有半点老态？您这话，反倒是叫奴婢自惭形秽了……”

镜子里，钱嬷嬷的面孔上皱纹横生。

大夫人也笑了：“您就会顺着我说，乳娘，我真的老了……”

钱嬷嬷眼中泪花闪动。

有多少年，她没有听过这声乳娘了。

她看着大夫人，心中酸楚，忍不住上前一步，苍老的手放在大夫人肩上轻轻拍了拍：“不老，真的不老。小姐若实在为容貌烦恼，不如趁着去建康的机会寻游大夫看看……”

提到那位掌柜，大夫人精神一振。

“是该寻寻，便不是为了我，单为沈笙那孩子，也该去瞧瞧。”

说到沈笙，钱嬷嬷也笑起来：“您说的是。表姑娘那张脸，实在……如今她也算半个庾家人，说来也是太子妃的母族了，总不好顶着这样一张面孔。若是能有个契机，叫她改头换面也是好事。”

后宅之人，只消将脑子一转，就晓得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大夫人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钱嬷嬷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老爷说的那些话，您怎么想？夫妻之间，不该有隔夜仇……”

几乎是钱翰一进屋，她就等在外面了。

自然，也将钱翰那番求和之语听在耳中。

“嬷嬷，”大夫人淡淡道：“他不值得。”

转而打起精神来：“白日睡了一天，想必还有许多事在等着我。你来，替我挑件鲜亮的衣裳。”

分明是不欲再谈的架势。

钱嬷嬷不敢耽误，恭声应是。

更衣期间，二人偶有对答，大夫人声音一如往常，听不出任何异样。

钱嬷嬷勉强放下心来。

但某个不经意间，她在铜镜中窥见大夫人的表情。

分明满面惆怅和疲惫。

钱嬷嬷看得十分难受，却又不敢说话，只好低了头替大夫人整理容装，又召来一众仆婢，将针线房的变动宣布了。

众人心头震**之下，更是戚戚。

……

翌日一早，钱府众人齐聚红宝斋。

席间钱凤将陈云樵的消息宣布，众人哗然。

钱小莲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说来，檀郎……陈公子也是在咱们府上住过几日的，倒有几分交情，是否应该派人前去探望一番？”

最好自己就是那个被派出去的代表……

她正想着，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冷笑。

“妹妹是想自己去吧？”

却是钱元娘。

钱小莲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虽然，自己的确是这样想的没错，但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拆穿！

钱小莲眼睛一转，就要捂着帕子哭起来。

声音还没哭出来，却听到上首传来钱凤的声音：“小莲这话，也不无道理……”

钱小莲心头一喜。

“不过……”

钱小莲下意识地追问：“不过什么？”

钱凤眉头紧锁：“嘉园门禁森严，往来之人又多是士族，咱们区区商户，只怕想要进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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