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求和（1/2）

乱七八糟地思绪收回。

钱翰咳嗽一声，竭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染上真诚：“夫人，这些年来，家里家外一直都是你在操持，实在辛苦……”

这种体贴的话，是从前万万没有想过的。

如今说来，更是磕磕绊绊，又掺着或多或少的难为情，钱翰一张老脸都涨得通红。

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仍旧紧紧地看着大夫人。

说了这么多情真意切的话，便是个石头，也总该有几分感动吧？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夫人并不买账，反而不耐烦地道：“你今日吃错药了？”

钱翰一噎。

他都递了台阶过去，她怎么却不按着自己预想的走？

果然半点不解风情！

哪里像他的绿娘，他只要一个眼神过去，绿娘就乖乖地依偎在自己身边，千依百顺……

想到崔姨娘，钱翰心头又是一阵郁闷。

半晌，他又长叹一声：“夫人，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如此疏离……可说到底，你我才是夫妻，日后……”

大夫人看他一眼。

今日的他，与往日不尽相同。

体贴之外，却藏着虚假。

对这个丈夫，她是早就失望透顶的。

闻言也不过讥讽一笑：“你想要和我好好过日子？”

钱翰双眼一亮。

“是，夫人。你我夫妇一体，原就该齐心协力地侍奉老母和教养孩子，从前那些糊涂账，便都忘了吧……你我都忘掉。”

他看清大夫人憔悴的面孔。

熬了一夜，白日虽然补了瞌睡，到底昼夜颠倒，眼角隐隐现出纹路。

钱翰心中满是震惊。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仔仔细细地看过自己的正室夫人了。

他对她的记忆，始终都停留在刚刚将人娶进门时，她的青春美貌和如花一般娇美的面孔。

虽然这个妻子，并不是他想要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也曾为大夫人短暂地心动过。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也是举案齐眉过的。

只是后来他将崔姨娘迎入府中，他便开始嫌弃妻子不如崔姨娘温柔可人，又不解风情。

便不自觉地疏远起来。

尤其，是在崔姨娘的对比之下，这位出身名门的妻子实在算不得体贴，总是板着一张脸，叫人望之生厌。

借着烛光，钱翰仔细地打量着大夫人的面孔。

越看，便越是心惊。

原来，在自己看不见的那些地方，大夫人的青春早已流逝了。

钱翰自然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的疏漏才错过了这样的时刻，于是便下意识地转头去望镜子里的倒影。

蓄着胡子的面孔泛着黄气，额上生出三道怎么也揉不开的纹，嘴角更是向下垮着。

自己也老成了这样？

钱翰心头一时闪过万千思绪。

半晌，他又抬起头来。

这一次，倒多了几分真心：“夫人，你我都到了这个年岁，孩子也都大了……再过些年，三郎便要娶亲了，四娘也要相看人家……”

“从前的龃龉，咱们都暂且放下，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吧？”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想要去拉大夫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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